第三章
他还在林玲手底下工作的时候,也不少受到她的折磨。
“疯子。”陆誉缓缓出声。
“嗯,没错。”林玲就是个疯女人,陈兴默默应和。
额,啊?
这是誉哥会说出口的话?陈兴诧异地看向陆誉。
陆誉冷厉的目光刚好转向陈兴,眼底未消的血丝给那双深如寒夜的双眸染上一层阴戾。
哎哟喂,吓死个人,陈兴心里咯噔一声。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阴骘的誉哥,林玲这回又使了什么手段?那么可怕,竟然能把誉哥惹成这样!
陈兴暗暗瞥着陆誉,不敢讲话。
生气的誉哥会瞪人,还是温柔的誉哥好,陈兴撇嘴,有点委屈。
陆誉回神,缓下脸色,眸中的戾气渐渐淡去,仿佛几秒前冷落冰霜的人不是他。
陆誉收敛情绪,随意开口:“阿兴,你认识她?”
陈兴看着面色如常的陆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誉哥情绪还是很稳定的,嘿嘿,自己那么快就调节好了。
“林玲嘛,我知道的。”陈兴憨笑。
陆誉无语,移开目光,望着前方沉思片刻。
“阿兴。”
“诶。”
“调监控,找……”
电话突然响起,陆誉看了一眼,没有备注,只有一串数字,那串数字陌生却又熟悉。
这是他年少时,无数次捧起手机,期待的那个电话。
陆誉的手在挂断键顿了几秒,转向接通,唤:“陆先生。”
陈兴听到听筒处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只见陆誉表情变得凝重,迈起步子就走,陈兴跟上。
陆先生?
四年前陈兴刚成为陆誉助理时,林玲还是陆誉的经纪人。
林玲曾警告过他,若是陆誉与姓陆的有来往,必须要向她报备,自此之后陈兴对陆字便十分敏感。
虽然一年前,林玲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但如今陈兴听到一句“陆先生”还是不由得多一份心。
陆?和誉哥同一个姓,誉哥家里的人?
这么想起来,他已经跟了誉哥四年了,却从来没听过誉哥提起家里人,过节时也没见他回家与家人团聚,以前他以为是誉哥太忙了,但是现在想起来,真是奇怪……
“阿兴,马上订去意国的票。”
陈兴回神,诶诶地应了声,急忙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车钥匙。
陆誉接着沉声道:“还有,拿套新衣物。”
陈兴有些奇怪地抬头,视线刚好转向陆誉后背。
白衣上的那几道红唇印十分显眼。
陈兴噤声。
他瞪大了眼,加快步伐,挡住了陆誉身后的痕迹,跟着陆誉走向私人电梯。
*
江琼出了公司。
风有些大,仍盖不住室外的炎热,她将衬衫挽到手肘处,刚好能盖住手肘至肩膀处的疤痕。
周围人来人往,前方是纸醉金迷的世界,江琼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待了五年的星宇大厦。
已经五年了啊。
站了许久,一阵大风吹过。
她抬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天空忽地一亮,一声闷雷作响。
江琼猛地战栗,心脏被惊得抽痛,她双腿发软,似将要半跌在地,她极力控制着身体,手慌张地向帆布包里伸去,几秒,便掏出了一副有线耳机。
江琼颤抖着将耳机线插进手机插口,戴上耳机,随意点开一首歌,将音量调到最大。
耳边只听得见歌声,她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回归平静。
接着江琼鼻梁一凉,雨滴顺着秀美的鼻头滑落,她再次翻动帆布包。
却没找到那把墨绿色的旧伞。
江琼思绪片刻,想起她中午拿出伞遮阳,进了公司后收起,却没放进包,直到上课时间。
一年前,江琼被叶美佳推荐给公司新人当台词入门老师,在空余的档期会在公司教学室内培训新人。
她终于想起,那把旧伞被她顺手放在了教学室内。
身上微凉的触感尽显雨势渐大,江琼往后撤了几步,站在公司大门旁躲雨,公司离地铁口很近,只需步行约两百米。
江琼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是晚上七点。
教学室内应当还有学生在练习,她转身,折回电梯。
一路上几乎没碰见其他人,上楼的电梯也仅有江琼一人。
教学室门虚掩着。
“江琼怎么又回来给我们上课了?”
“你们不知道吗?她的那部小网剧戏没了!听说她都已经开机了,中途被人换掉了!”
推开门的那只手瞬间顿住,江琼呼吸停了几分,议论声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