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
美言几句的。”
瞥了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纳兹可再没掩饰自己对他的嫌恶,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
“你少来,你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话来,我还能不知道?——好了,你先出去找个地方等着,我安排好了自会通知你。”
不想暴露自己的手段和线人本就无可厚非,李休特虽然面露不屑,但也算能理解,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房间。
望向他离开的方向,纳兹可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李休特,你跑来谟艾德闹了这一场,除了又收获了一群早就知道该如何制造的眷族外几乎毫无建树,上面其实已经对你很不满意了。
确实,“真实之眼”很吸引人,你逐渐把心思放到了对它的炼制和使用上,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但有的时候,人是不能太得意忘形的。
你以为在这座帝都之内,唯一能对你产生威胁就只有我而已吗?
纳兹可来到窗边,轻轻打开了窗户。
透过细密的雨帘,灰发的男子目光游移,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偏僻的方向。
那里,伫立着一座小小的、破旧的小楼。
***
夜色渐深,就着机工道具的照明,并没有正经工作台的潘多拉跪坐在床边那张简陋的小桌边,手中的编织工作也已接近尾声。
通常而言,她是不会在与拉维尔同处一栋楼内时进行这种精密作业的。
但……这一次,她也并没有在制作什么新的功能性道具。
她只是在编织一条普普通通的手链罢了。
有段时间,这样的编织装饰在学院的女生间很是流行。那些在旁人看来复杂华丽的编织样式于她眼中不过尔尔,一眼就会,但那时她的心思都在正事上,没时间也没精力去顾及那一点可有可无的爱美之心。
当然,眼下的挑灯夜战,跟爱美之心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她只是……想要留下一些东西罢了。
“……行了。”
轻轻地低喃一声后,潘多拉执起手链,在光源下静静端详。
乍看之下,这不过是一件寻常的手工饰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若有懂行之人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这手链的材料并非寻常丝线,而是一些柔软却极具韧性,常见于某些便宜机工道具之中的低廉线材。
而且……在光线的反射下,有一抹本不属于材料本身的栗色,正随着潘多拉的动作,若隐若现地幽幽闪烁。
是的。
在编织的过程中,潘多拉将一缕栗色的长发,严严实实地给揉了进去。
——那是在火化之前,她从蕾雅身上悄悄裁下来的。
在这个鬼地方被软禁了十年之久,若没有蕾雅和切尔西的真心相伴,只怕她早就在无数次的失败之中陷入绝望,或死或疯了。
在她心里,他们一直都如同亲人一般,是决不能离弃的存在。
“我说过,我一定会带着你们一起离开这里……”
忆起昔日蕾雅言笑晏晏的模样,潘多拉眼眶微润,鼻子也有些发酸。
但她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仍然努力地为自己挤出了一个倔强的笑容。
“我没有忘记,也决不食言!——蕾雅,你一定要在天上好好地看着,等骑士院那边有了消息,无论什么手段,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亲手为你报仇!”
毫不掩饰的恨意撕开了少女素来平淡厌世的面具,令此刻的她看起来格外生动,却也带来了一些微妙的陌生感。
“哒。”
突然间,一道轻轻的敲击声从窗户的方向传来。
轻微,短促,消失得就像它来时一样快。
有小石子被风吹到玻璃上了吗?
这样想着,正在将手链往手上佩戴的潘多拉并未十分在意,只随意地往那边瞥了一眼,并没有任何要起身查看的意思。
可不知为何,也就片刻的工夫后,她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她所居住的小屋年久失修,隔音极差,除了内里的大动静能听得一清二楚外,外面的声响多数时候也是能听个大差不差的。
此时此刻,屋外雨势缠绵,淅淅沥沥。
但……她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当然,这代表不了什么。
她先前本就没有特地去留意屋外的情况,单纯地没听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自从蕾雅出事后,她这些天的状态一直都非常紧绷,可能是由于精神压力过大,所以才会对这种小事过于敏感吧。
不过是有什么东西敲到了窗户罢了,即便没有起风,也有可能是路过的飞虫,或是掉落的树杈子之类的……
一大堆有理有据的说辞在脑海内轮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