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林舒渐渐放松,人的大脑在长时间处于紧绷的情况下,一旦松懈,困意便如排山倒海般不可抑制。
再次醒来是被钥匙转动门锁的的声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中林舒翻了个身,想是宿管阿姨来检查了吗?不应该呀,阿姨怎么会在她们睡觉的时候查寝?
忽然,脑海中闪过今天内发生的事情,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已经熄灯了,她们学校宿舍每到晚上十一点都会自动熄灯。
静谧的夜晚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舒想起进门时插在门上钥匙插在门上没来得及拔下,为了防止有人闯入当时她便把门从内反锁了。
门外的人见钥匙一直打不开门,越发焦躁,他频繁地转动钥匙,并用身子一下一下撞击着铁门。
砰砰砰!直到抵在门后的一把椅子从上面掉落砸在地上,一声巨响将沉睡的人全部惊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刚从从睡梦中惊醒的程诚迷迷瞪瞪地半睁着眼睛,全然忘却了自己的处境,就这么大声地吼了出来。
“嘘!”林舒甚至来不及制止他。
程诚看到立马便想起了今晚的经历,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歉意地看着林舒。
可门外的人还是听见了声音,开锁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程诚吗?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我是陈颖啊,你快放我进来吧,外面真的好冷,还有有好多丧尸,我好害怕......\"
陈颖断断续续地低声哀求着,她本是一个活泼开朗,甚至可以算得上胆大的女孩,此刻语带哽咽,显然是吓坏了。
听见伙伴能平安回来,几个女孩子大喜过望,纷纷将堵在门口的东西搬开。
在林舒招呼着谢安帮程诚一起挪开柜子时,谢安不赞同地拉住她,“林舒,我们还不能开门,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有没有感染,况且你真的觉得现在还逗留在外面的人真的没有感染吗?”
谢安说的句句在理,距离丧尸爆发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这段时间内陈颖躲在哪?她有没有被咬?如果她没有被咬,她为什么不躲起来,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回到宿舍呢?她又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呢?走廊里的丧尸真的没有发现吗?还是,她已经是它们的同类了?
一连串的问题闪现在林舒的脑海里,一时间她竟没有勇气大胆地欢迎一门之隔的好友回来。
其实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疑虑,可他们没有勇气面对这样残忍的问题,便都下意识地回避了心中所想,倒地是抱有一丝侥幸。
可是生死存亡面前,容不得半分侥幸。
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行动,心底一片茫然。
林舒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把门后的东西先挪开吧,我把门反锁了,她打不开的……让我看看她吧,最起码在没有确实之前,我们不能放弃她。”
林舒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屋内的人都听见。
众人又把目光望向谢安,谢安犹豫了一下,颔首表示赞同。
当柜子被挪开时,门上的猫眼露了出来,林舒踮起脚尖凑近猫眼,因为平时很少擦拭宿舍大门,猫眼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视野并不是很清晰。
走廊的灯光晚上不会熄,第二天早上六点才会熄灭,所以林舒依稀还是能看见外面的景象的。
视野范围内除了陈颖没有一个人,森冷的灯光照在发丝凌乱的女孩身上。
她低垂着脑袋,林舒看不到她的脸,她蓝白色的校服皱巴巴的,印着好几个不太完整的血手印和脚印,目光下移,她的裤腿颜色比裤子其他部位要深,模糊的视线让林舒分不清是阴影还是被真的浸湿了。
林舒趴得离猫眼更近了一些,赫然发现裤腿上大滴大滴的血液低落在她洁白的运动鞋上。
林舒瞳孔微震。
陈颖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将头抬了起来,整个身子趴在大门上,灰白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猫眼。
四目相对,林舒倒吸一口凉气往后踉跄了一步,谢安及时扶住了她。
因为她的举动动作使得她的整张脸都暴露在林舒的视野下,那是一张灰白色的脸,黑色的血纹从脖颈处蔓延至脸上,眼瞳虽不像感染者那般灰白,却已然无半分神采。
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喉间,一时间林舒哽咽得难以开口,好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把.柜子……抵上吧!”
林湘、郑新月和黄文卿也轮流凑到猫眼上看,都捂着嘴退了回来。
见状,两个男生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只能将挪开的柜子、桌椅重新搬回去。
门外的陈颖听到东西被重新搬回门前,躁动起来,“你们为什么又把门抵上了呀?放我进去!放我进去!我求求你们了,放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