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醒目的红。
萧零意缓缓抬头,他咬着牙,额上满是汗珠,一旁的狱卒握紧了拳,萧零意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主子被打成这样,他们自然是气的咬牙切齿,可是不知道萧零意怎么想的,竟然就这样忍着给他们打。
他好像在等,等一个人来……
大狱中的白天黑夜总是很难分清,萧零意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少时日,身上沉重的铁链不停的往下坠,一直消耗着他的力气。
“薇岚,如果这样你会解气的话……”他一个人低着头喃喃自语,耳朵一阵轰鸣,他听着好像又有风声。
“停手!”任檐正一把将那快要落下的鞭子攥住,然后狠狠地扯了过去。
“你也要拦我吗?任檐正!”杨斜怒目圆睁的吼道。
“杨掌司,刑罚不可因私滥用,这是掌刑司的第一条规矩。”
“你——”
杨斜堵着气,摔袖走出了大狱,大狱的门被狠狠地摔上,任檐正看着面色憔悴的人。
“萧零意,羌北被皋吾攻占,如今只剩下了斛州城,你被关在这里,怕死吗?”大狱中声音碰撞,安静的有些害怕。
怕死?怕死怎么当影卫?他最不怕的,就是死。
萧零意一声冷笑,眼神里染了些他人看不明白的神色,“怕啊!我怕的要死!所以你放心,我爹不会攻进云京的。”
“可北境想杀你,什么时候都能?”
“说这个做什么,我人在这里,还不是任你们随意磋磨。不过我早听闻任大理正刚正不阿,怎么方才对杨掌司就有点心软了,是因为那个人是我吗?”
“不是,是因为薇岚公主。”
萧零意顿时心里一凉,薇岚不会来看他,可她……
“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这几日公主祸国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是我北境的公主,萧零意,你……”
“出去!滚!”萧零意忽然情绪失控,他什么都不想听,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听。
他听不下去,每一句都根深蒂固,每一句都犹如凌迟,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将他剜心刺骨。
任檐正看着挣扎无果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大狱。
大狱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每天都有人的惨叫声从各处传来,有时候,明明好好睡着,忽然被那声音惊醒。
萧零意不知道掌刑司的焚尸炉一天能焚掉多少骨灰,但不管活的死的,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
“主上,我给你上药,你忍着点。”狱卒小心的扒开他的衣物,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小学的将药粉撒在上面。
“你在北境多少年了?”
“十年了,这里的人都是千机阁的旧部,当时换了身份逃往北境,主上就算面生,也不奇怪。”
“原来真的已经十年了……”萧零意抬头看着牢狱上方,黑漆漆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漫萝呢?”
“她带我们来到北境,后来说有要事,非要一个人亲自前往,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可是我遇到一个人,他能解千机毒,我就想,他一定和漫萝有关系。”
“真的?!这世上,除了漫萝,无人可解千机毒,若当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一定和漫萝医主脱不了关系,主上可要抓稳了。”
萧零意没有回答,季由对他那么好,一定是有其中缘由,只是现在他在这里,得像个办法出去。
其实要出去也容易,但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他的画像早就传遍京城,他去了,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棘手。
想要万无一失,还得等断双回来。
“主上!主上你怎么了?醒醒,主上!”
萧零意夜半的时候被一阵热火烧醒,身边的狱卒进来看他,只见他难受的皮肤泛红,眼角也染上了几分折磨过后的脆弱。
“用……用水!冰块!”萧零意苍白的唇颤抖着,发出几声并不怎么清晰的声音来。
“快些!我……好难受……”萧零意咬着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
“主上……”狱卒愧疚而又担心的皱着眉头。
“我让你快些!快啊!”
萧零意感觉一桶冰浇到了他的头上,他终于冷静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睡什么睡?!一个质子也配睡觉!”脏水不停的泼湿他的衣物,和着凌乱的发丝占在他劲瘦的腰间,萧零意疲惫的抬眸,看着那狱卒对他所做,满意的笑出了声。
“谢谢你。”
萧零意苦笑着,根本没用,这一次根本没有,流风毒真的太难受了,他感觉全身像是火灼,一点一点的燃烧着他的骨骼,没有解药了,季由给的药没了。
萧零意咬着牙,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