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萧零意没有答话。遮影也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主上的态度他已经看出来了,若是再问,倒显得他有些不知好歹了。
“今夜不便再行动了,明早我去后院看看。”
萧零意说完又继续望着那个方向,灯火灭了,遮影看着他脸色红灼,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
季由见过林语后,去了一趟洗华宫,见皇后状态尚且稳定,他才寻脚去了东宫。
他这几日在洗华宫日夜不休,自从他拿到林语的血后,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很少有人再见到他。
就连洗华宫的宫女,也不甚知道这号人物还在,但想来应该是在的,毕竟,皇后此番“病”的不轻,竹柔公主一颗心都在皇后身上,季由受了委托,自然是要好好办事的。
然而眼下,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忽然出现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是一定要去见上一面的。
“术影,你还活着。”季由也不确定术影是不是知道他在公主府,可是他在公主府四年,是一点都没打听到这人的消息。
本来,他就不让决鹿门将手伸进云京,若他真在云京,那他寻不到,也不足为怪了。
“殿下,仇医官,怎么样了?”
季由如入眼便看见了仇沁,她正跟着苏启,看起来面色凝重,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
“宫狱里看守的一个小卒不见了。”
“不见了?!东宫也能逃出去,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不见了。”仇沁满面愁容,这个人时常带着面纱,她刚来不久,事情还没完全调查,看守那小侍卫的狱卒便不见了。
太子身边的人中了“裂喉之毒”,又关在大狱中这么久,看守的狱卒自然是比他人清楚些,如今这人跑了。
“人一定还在皇城之内,本殿这就叫人去搜!”苏启眸中隐约有些怒气,季由看着他,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太子殿下,可否卖我个人情,让他走,不要追了……”
苏启震惊的看着他,这可不想季由平时能说出的话来,他跟着二皇姐,除了救人就是杀人,他竟然还会求情,什么原因?
“季太医,这是公主叫我办的案子,这人,恐怕……”仇沁语言有些吞吐,关键的人不见了,那调查起来就更困难了,何况,二公主那边,她需要一个交代。
“仇医官,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以前,我有一个朋友,师父死后,因为一些事情,我一直被人追杀,他救过我的命,脸上挨了一刀。本是一张极其英俊的面容,却再也无法示人。后来,江宁毒发,他不想让我以身犯险,可那时候我固执,不愿听他所言。一个人去了江宁,他追了一路,也护了我一路,直到他被人暗算,身中剧毒,晕死在我面前,我侥幸留了条性命,那些人将他带走,从此再也没有了音信。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可是我找到他了……那个人,就是看守宫狱的狱卒术影。他应该是知道我会来见他,因此才悄悄离开的。仇医官,查案有很多法子,所以这条线索,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舍了吧……”
季由说的语重心长,那表情,带着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的沧桑与从容,仇沁盯着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苏启看着二人,忽然将仇沁推到一边。
“你去跟二皇姐说,你说了我就作罢。”
“谢过殿下,其实,二公主应该知道的。”
虽然她一直未同自己说,但他们已经见过,即便是她不知道,有了他屋内的那幅画像,她应当是已经明白。
苏启看着如此恭敬的季由,无奈又烦躁,他憋了口气,忽然随意的摆摆手。
“算了算了,既然二皇姐知道都没说什么,那不查就不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季由公子,你放心,这事我和仇医官替你保密。”
仇沁看着已经替她做了主张的苏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罢了,这差事,本来也是从季由手中弄过来的,说不定,一开始二公主让他去,便有此用意了。
季由没找到人,也不打算再找。他不想见自己,又或许,是还没准备好,等时机成熟,缘分来至,自然而然会相见的。
“术影,希望你自由自在,岁岁安好。”季由看着那深宫朱墙,其实他早就知道,术影不属于这里。如今,他走了也好,总比自己身份暴露而牵连他的强。
有的人是不能相认的,在时机不对的时间里。
而另一边的萧零意,则是警惕的顺着墙檐翻了进去,晓忱宫很大,后院荒废已久,早些年就已经被筑起的高墙与其他院落隔开了,只剩下一个半圆形的拱洞,上次萧零意便是从那里进去的,如今,倒是被人用大石块堵上了。
是苏卿雪吧!
萧零意叹了口气,趴在墙头张望着,他一跃而下,只见枯枝微晃,然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冬日气温低,这院落又偏僻杂乱,尸霉的味道并不是那么重,何况重重高墙阻隔,确实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