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桩上，吕行又蹲下检查了下肉票情况，确认无虞后，“昨夜大家都好辛苦，食早饭先，今日我先盯，大家补眠。”

吕行更知崇生不想顾天之有事，他们不过是要借顾天之与顾家谈一谈，他拾陆K与新安义、合盛合予阿爷上贡有乜区别，要如此偏帮？商量出个价，大家继续你好我好大家好便好了。

是以，顾天之不可以有事，不然生意便谈不下去。

他拿了三份猪油捞面给肉票，挑了一筷子，“顾少，吃面。”

顾天之自然是不会配合，一口唾沫吐在吕行脸上，吓得阿麦和安妹仔呼吸都不敢。

吕行不亏是崇生亲信，丝毫不气，袖子抹了脸，解开安妹仔手，“顾少嫌我手笨，劳烦妹妹仔服侍顾少，莫饿坏了身子。”

安妹仔挑了面，顾天之努力想吃下，却忍不住犯恶心，他饮食清淡，早饭向来只食牛奶与三文治，猪油捞面实在食不下。

“我知你想食三文治，我会想办法，但先垫一垫吧，饿久要胃疼的。”

刚收了餐桌丢垃圾的阿财刚好听到这一句。

绑架第三日，轮到阿财出去买早餐，他犹豫再三终究是用崇生给的辛苦费为安妹仔买了华而不实的牛肉三文治。

午后，来了个面生四九仔找吕行，崇生要与顾家谈判，崇生不安心，还是要吕行这个他身边专业红棍随行。

“叫我肥榕！坤哥食支烟先？”马榕挨个派烟，对着明显比自己小少几岁的阿财也“财哥财哥”叫得利落。

苗峰怕阿财这个傻仔被人唬，打发他今日看肉票，少和崇生新派来的眼线讲话。

阿财拖了椅子坐在肉票跟前，费力地翻着一本苗峰塞他的书，余光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瞟安妹仔。他知女仔都钟意白白净净少爷仔的嘛，但安妹仔又不是顾家赎的目标，放人那天他把人扣下就是，拜过天地啦，她是他老婆。

那书虽是黑白，但许是苗峰考虑他识字唔得行，又或者峰哥也识不到几多字，总之简笔画更多，翻快了还有点动画效果，算是苗峰送给这傻仔的开蒙礼。

阿财越看脸越红，从一开始四仰八叉在椅子上，到两腿团起，怕妹仔发现他后怕，也怕少爷仔取笑他。

苗峰出来就看见阿财攥着书脸红，忍不住贱兮兮凑到他耳边：“阿兄还有彩色杂志，飘洋过海日本来的高级货哦！要不要得？”

果然，男人开了荤就是贱，一心只知道练拳击的傻仔竟也知道豁出脸面点头。

苗峰放过水后又舒舒坦坦回去陪肥榕倾闲计，坤哥还叫细川去买了酒肉，吕行是铁板一块，别说吃酒，让他看到都不行，这肥仔却是好攻克。

苗峰老豆也做四九仔，生在九龙砦城，难道他还能考得大状、读得医科？

但做四九仔也有做四九仔的学问，要想平平安安做到老，一不要械斗，刀剑无情的，二要耳听八方但嘴巴闭紧。

崇生盯坤哥这般紧，怕是不止紧张顾少的原因。苗峰上一任大佬死掉被转手到陆秉坤这里后就一直想打听明白情况，奈何大多数是传言，对陆秉坤最知根知底的朱利赟和吕行是一个类型，铁板一块。现在借着从马榕口中打探崇生意图的口子，还能打听打听陆秉坤到底乜情况。

喝酒这事肯定得换上千杯不醉的阿财，为了让马榕放松，陆秉坤自告奋勇和阿财换班盯肉票。陆秉坤原以为这是个无聊活计，但他饶有兴致地臆想妹妹仔在他身下，吓得她本能往后躲，顾天之大义凌然探身挡在她身前，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酒过三巡，果不其然肥榕开始管不住嘴，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崇生觉得陆秉坤好用，但又不好控制，所以抓了月婷。

“这种大家都知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讲啦！”苗峰喝得难受，又没问出重点，抱怨地推了下肥榕。

肥榕差点被推一趔趄，神神秘秘：“我还知道更秘密的！”

“讲来听听，又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

“才不是！”肥榕为自己正名，“唉不对，还真是……”

“所以到底是什么？”

肥榕凑到苗峰耳边：“陆秉坤与顾威有旧情……”

“哇两个大男人，你讲乜旧情，你好恶心啊！”苗峰嘴上说着却没有推开他，只想引他再讲几句，谁知这肥仔酒量是真不行，竟然趴在他肩上就打起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