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伯源走了一个星期，雅宁完全不寂寞，每天过得舒舒服服。但从伯源回来的那个中午开始，她发现有些人面对她的时候躲躲闪闪的，十分不自然。

雅宁心里清楚显然是出了事，但面上不显，只是抓住几个吸血鬼盘问了一番。原来伯源去狩猎的时候和一个人类女人打得火热，经常把人带在身边。

陆轲赶来救几个被雅宁刑讯逼供的吸血鬼的命。刚一到，他就看见雅宁的脸色冰冷异常。

“你们都当我是死的吗？”雅宁慢慢地从嘴里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

陆轲感到十分为难。他想起那些来逼问他有没有爱过自己的女人们伤心欲绝的脸，并不想让雅宁感觉更不舒服，但他还是低着头回答：“请您息怒，主上今晚还为您筹备了宴会，带回的礼物也还没请您过目……”

雅宁已经走了出去，陆轲也闭上嘴。他此时已经开始有点埋怨伯源在气头上做事不管不顾的习惯，压着一股火带人收拾现场。

伯源的书房门被一脚踹开，厚重的木门吱呀两下，先压断了铰链。伯源看见冲进来的雅宁，也不感到惊讶，只是挥手让几个手下出去。吸血鬼们料到接下来必将有一场大战，也很清楚大战结束的时候自己最好不要被发现在附近偷听，纷纷带着人撤离。不过一会时间，上下三层楼里就剩了伯源和雅宁两人。

“你把那个女人带到了饭桌上。”

“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就这一次’？你还想把我的脸放在地上踩两次吗？”

“都是意外，我本来只是和陆轲他们吃饭，她自己偷偷跑过来的。”

“哦，她偷偷跑过来，你看不见？你不能让人送回去？你还让她上桌？”

“你咄咄逼人的干什么？我说了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咄咄逼人？你大庭广众之下把一个食物带在身边还吃完了整顿饭，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

“是我不对行了吧，接下来每天都办宴会，让所有人都来，排队……”

“排队在心里笑话我？你别开玩笑了。要是真的有心赔罪，那我要徐城周边的所有产业，你一个月之内交给我。”

“雅雅，那些都是麻烦事，你要来也不好玩不好看。我让人来做衣服和珠宝，我们开开心心地办宴会，去游山玩水。”

“你就这么糊弄我是吧！”雅宁一掌拍碎了身侧那张被他们睡了好长时间的大床，木板碎成一片一片，扎进床垫和床单里。她的指甲也裂了，但下一秒，那片从中间开裂的指甲又恢复成了圆润粉红的模样。

“你不要太过分了！”伯源伸着下巴，把眉毛扭在一起，“你的吃穿用度，仆役随从，哪个不是我出的！你想怎样？”

“哦，抢来的钱你还心疼吗？可真是个吝啬鬼。”

对着雅宁那张即便嘲讽着、挑衅着也美艳无比的脸，伯源心头的怒火不降反升：“你是不是只有喝干了所有人才能满意？但凡别人有一点让你不舒服就大吵大闹，你不觉得羞愧吗？你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我让你寒心是吧？你烧杀抢掠，坑蒙拐骗，唱念做打样样俱佳，我没有你虚伪，你让人恶心。”

“你这个毒妇！”伯源伸手指着雅宁的面门，“有本事你就别再花我一分钱！”

“你随时可以把这些收回去。但我们都很清楚，”雅宁慢慢微笑，“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我可以一个不留。就算□□地走出大门，要不了两天，就会有好多人争着抢着求我收下他们的豪宅豪车和产业，让他们变成高贵的吸血鬼。”

伯源好像也渐渐冷静了，只有眼睛还瞪着，偶尔迸出一根细小的血丝。

雅宁的微笑一点一点地垮下来，伯源望进她的双眼，一如既往地空无一物。

素玄接到来自雅宁的联络的时候，觉得世道真是变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了。雅宁约她见面，但她还得先处理一下发疯的彦卿。

长安说自从那天之后彦卿看上去就有些抑郁，结果今天发现彦卿把厨房的一整套刀都搞了出去，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做些什么。素玄觉得准没好事，跟雅宁说过会再回她电话，一路杀到客房。

一进门，素玄就火冒三丈：“你又在搞什么？”

素玄一把一把拔出彦卿身上插着的刀，脸上满是不耐烦：“我马上去医院弄点安眠药来，要是效果不好再去找兽医。大不了给你打三天镇静剂，反正也死不了。”

彦卿依然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任由一片片金属从自己的身体里带出血肉。素玄拔完刀，单手叉腰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板，以及中间躺着的漂亮男人。他的伤口在刀拔出之后就迅速愈合，此时身上破破烂烂的黑色衬衫中间露出起伏的肌肉。

这具身体真是个艺术品，但它的主人……素玄越想越气：

“你别在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我虐待你了吗？这种东西又杀不死你，你自己都试过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