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阵黑烟从燃烧的冠冕中升起，发出刺耳的尖叫，短促而痛苦，泰莎看到这团黑烟冲撞着试图挣扎逃走，但终究逃不出蓝色火圈的包围，很快就消散了。

又过了大概三秒，邓布利多念了咒立停，在他的精细控制下厉火很快就熄灭了，只剩下被烧黑一般的冠冕和大理石地面。他将冠冕飘浮起来，回到塞巴斯蒂安的画像边。

“拉文克劳的冠冕。”

邓布利多沉重说，“以我对汤姆的了解，这不应该是他的最优选择。”

塞巴斯蒂安秒懂，“如此看来，魂器不止一个。至少冈特家家传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很难幸免。”

麦格则是一脸担忧，她想问伏地魔是不是一定会回归，但又顾忌着自己身边的小女巫的情绪。

她的顾虑泰莎察觉到了，她主动拉住自家院长的手，说到：

“所以伏地魔终有一天还是会冒出来。是吗。”话里还故意说了“冒出来”这个很不严肃的动词。

邓布利多点了一下头，有些疲惫，大抵是夜深了，“我想说不是，但我想是的。”

“那就让他来吧。”泰莎说，“打败过一次就意味着伏地魔是可以被战胜的，上次只是没有斩草除根罢了。”

“我想要复仇，也做好了因复仇而死的准备。”她面无表情。

有求必应屋的深夜会面散场了。

麦格教授亲自将泰莎送至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内，一是怕这小女巫再撒手没，去做点什么别的让她血压升高的事，二是她刚才听见少年人谈论生死，有些话想对她说。

可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强调伏地魔有多危险？劝她放弃？她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伏地魔全盛时期的战争的残酷，也体会过日常生活的快乐悠闲，她明白不同的人各有各的痛苦，有些时候不是说句“我理解”就能共情的。

“……泰莎，我不会劝说你放弃，但我不希望你被仇恨占据所有。”思考良久，麦格低头对小女巫说。

泰莎有些意外地看着麦格，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让步，她向麦格解释道：

“教授，我刚才会那样说是因为我查过资料，半个世纪前里德尔家的案子，我爷爷是幸存者，八年前的案子，我是幸存者。”

她喉咙哽了一下，“但凡他发现了，一定会想杀了我，不会有任何回旋余地的。”伏地魔认为他身上的一半麻瓜血统是一种侮辱，有可能比他会被婴儿救世主打败更加令他无法接受。

毕竟他先找上了诺亚·里德尔，之后再去的波特家。

麦格看着面前小女巫陈述着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学校已经熄灯好几个小时了，月光透过格兰芬多塔楼的玻璃，照在她尚且稚嫩的身躯上，突然觉得内心沉重起来。

她将手放在泰莎的肩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说：

“你是我的学生，我会保护好你的，尽我所能。”

泰莎感觉自己的鼻腔一直到口腔上颚有点发酸，胸口也热热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自己的嘴角早已经向上高高扬起。

这种来自女性长辈直白的、真挚的爱护，是她记事以来从来没感受过的，她极力克制想要扑进院长怀里的冲动，但嘴角实在压不住。

麦格将泰莎的感动看在眼里，也觉得欣慰，这个小女巫因着童年经历很是早慧，但少了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活泼。

但是！再不活泼也是个格兰芬多！搞事她一点也没落下！

“里德尔小姐。”她语气一转，又变成了往日课堂上的严厉：

“明天是平安夜，后天圣诞节。‘圣诞快乐’我想可以留到后天再说，但有句话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从圣诞节第二天开始，一直到假期结束，这期间的每一天你都要去我的办公室关禁闭，早八晚五。因为你违反的多项校规。”

黑发小女巫灿烂的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但它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麦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