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万籁俱寂。

周遭的一切陷入无边无际的黑色之中。

回过神来的许木木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郁修却捞了个空，原本就站在她面前将一切展现给许木木的郁修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尊上？！”许木木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这个时间线上的郁修，却不知道他身上经历了那么多，她害怕郁修会把一切都还给她，即便她现在还好好活着。

然而四周漆黑一片，不管往哪个方向狂奔，许木木都好像在原地踏步，见不到一点光，找不到一个人。

突然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如春风般擦过耳朵：“许木木。”

紧随其后，许木木眼前浮现出一位身材修长的女人——她一身竹青抹胸长裙，裙摆镶着的金色绣线跃然而起，缠绕着她的赤足，像两条小蛇一般虚搭在脚踝处，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搭着雪白的肩膀轻飘后扬；她有一张绝美的脸，脸上始终如一挂着温柔的笑，唯独一双眼却是安静地闭着。

“女娲大人！”或许是骨子里对女娲的敬畏，许木木在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跪在地上向对方臣服。

女娲周遭蒙着一层浅浅的光晕，浅笑着对许木木道：“我并非女娲，不过是她留在人世间的一抹念想。”

她明明没有睁眼，许木木却感受到对方温暖的视线，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心里的想法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您知道尊上去哪了吗？我记得这里明明是尊上开辟出来的一个空间里，为什么他突然就不见了？”

“无须担心。”女娲笑了笑，她明明纹丝未动，许木木却觉得似乎有只大手轻轻拂过她的发，莫名令人心安，“郁修的出现，于修仙界而言，是一个契机。”

许木木没太懂女娲的意思，但她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至少不是那种喊打喊杀要灭了魔尊的正道人士。

“最早的时候，修士和普通人类同地而居，甚至不少修士会扛起保护人类的职责……”随着女娲的声音响起，许木木眼前出现了很多画面，那些天上飞的修士，与村庄里的农夫同席而坐，一会儿聊着今年的庄稼收益，一会儿聊着御剑飞行没有御钉耙飞行帅气的话题。

“可自从有人发现可以夺取灵兽的修为，修士的修炼之路就变得不一样。他们选择四处猎杀灵兽、灵草，凡是开了窍的灵物都是他们猎杀的对象。“

画面一转，原本绿意盎然的山头转眼间就被五位修士烧成秃山，无数动物的尸体漫山遍野，尝到了好处的修士更有甚者，竟然抓了不少灵物回去繁育，只可惜生出来的灵物二代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后来灵物越发稀少，修士的行为便也越发猖狂，原先他们曾守护过的庄稼农田，都成了灵物最后的容身之所，却也遭受到了修士打破下限的破坏。”

“试炼门一开始并不是作为考验而存在，是天道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做出的一次干涉。”女娲的声音充满了叹息和遗憾，“可惜，试炼门同样也让那些爱走捷径的修士学聪明了。”

“他们向试炼门外的人类宣扬修道的好，诱骗一个又一个人踏上修仙之路，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有一日会得道飞升，却不知自己成了他人飞升的养料。”

许木木忍不住问道：“可这样的修炼，并不会真的让他们成功飞升吧？”不然飞升的神仙都是些什么鬼祟啊？难道所谓的天宫才是真实的十八层地狱？

“当然不会。”

女娲笑了笑，许木木就看到那些走捷径的人，在修为达到顶峰的时候，露出狂喜的神色，却没有迎接到属于自己的飞升雷，而是来自天道的罪罚——

一道赤红的闪雷，从头颅贯穿，将人钉死在大地上，直至他的骨血、灵力被吸收干净，那点残破不堪的灵魂方才被送至地府接受新的惩戒。

“有些人知道自己的结局，却无法回头；有些人固执地以为是吸收的灵力还不够，变本加厉。有史以来，选择走捷径的修士，没有一个选择放弃、回头。”女娲叹息的声音再次响起，“郁修是一个例外，他原本是作为沈千的‘储备粮’被培养长大，却在利益的诱惑下选择反抗。”

“天道……也就是你的父亲许三光，一直觉得他会是颠覆修仙界的一个契机，他觉得郁修会带着修仙界走向一个全新的未来。可惜，他只猜中了一半……郁修确实有能力改变修仙界，但是他却更偏向于毁掉修仙界。”

“可惜的是，修仙界并不是单独的界，它原本就是从人界割裂出来的一个小世界，一旦修仙界被毁，人界也无法维系，更别提郁修第一次出手，毁掉修仙界不说，还捅到了鬼界、神界。”

“不过也都亏了他的举动，我们才发现了你。重新修补了大窟窿，却没想到你自己领悟了时间法则，穿回到过去……如此才有了现在的故事。”

听完郁修的“壮举”，许木木十分识趣地压低声音，小心问道：“那……现在我这里，修仙界也没有被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