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劲
如何,听说局势严峻,你们有没有受伤。
可一回头,就迎来杜湛邦冰冷的质问:“给个解释吧,我才走几天,就迫不及待跟男人约上会了?”
封闭的车厢内,空气似乎都被冻结。
孟斯唯觉得难堪又愤怒,因为他的表情,因为他的语气,好像她就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又是谁?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极端的恼怒后,孟斯唯语气比他更不好:“我为什么要对你解释?你是我的谁?我和谁来往,和谁约会,轮得着你来管吗?”
“你还真当你是我哥了?我爸妈都没管我,你管得着吗?”
孟斯唯是个清冷性子,平时寡言少语,但真要被激怒了,嘴巴也是带刀的。
杜湛邦被一通指责,心火也烧上来。
“你要找男人,眼睛也擦亮点,找谁不好找个洋鬼子英国佬?你知道这些英国佬心里都想什么吗?我比你懂!你以为他会跟你结婚,跟你留在国内吗?人家玩的花得狠,英国男人多情又薄情,感情泛滥,看见个美女就走不动道,跟谁都是真爱,随随便便,下半身动物……”
“杜湛邦!”
孟斯唯尖利地叫喊他的名字,打断他越来越过分的话。
这些话语似凌迟,孟斯唯气得眼睛通红,含泪欲洒,她咬牙切齿地忍住泪意,说得缓慢:“杜湛邦,你真没品,背后说人有意思吗?”
“而且,你认得威廉吗,就给人下定义。他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你怎么样,我是看清了。”
“你放心,我找什么样的男人,也不会找你这样的男人!”
孟斯唯的泪终于落下来,挂在她倔强的脸上,他就想摧毁。
他娘的!杜湛邦暗爆一句粗口,狠狠搓了把自己的头。
今天是他失态了,这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外面突然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车窗上,惹人烦躁。
杜湛邦吐出一口浊气,压低声音:“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孟斯唯偏头不语,目光落在晦涩不明的窗外。
一路无言,杜湛邦驾车回杜公馆。
季雨早已等着,两人进屋,她连忙递上温暖干燥的毛巾。
“哎呀,还真让你给接着了。”她先是感谢了杜湛邦一番,然后对女儿说:“还不谢谢你二哥,人家风尘仆仆地回来,还没歇口气呢,听说你在新利莱吃饭,就匆忙赶过去接你。得亏他去了,不然这大雨,你可得遭罪了。”
孟斯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茬,但也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杜湛邦一眼。
季雨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怪异,询问地看向女儿。
孟斯唯装作若无其事,只说:“妈妈,我今天累了,先回房了。”
她今天是真的心力交瘁了,和杜湛邦那一架,扎得她心里汩汩冒血。
夜里,季雨来给她送宵夜,看她躺下了,担忧地问:“这么早睡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累了。”孟斯唯翻个身,不想让妈妈发现自己发红肿胀的眼眶。
季雨看她抗拒,叹口气,放下汤盅。
转身出门的时候,小声说:“妈妈的南希真的长大了,都有心事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想分享的时候随时来找妈妈,妈妈在呢。好了,你累了就早点睡觉,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关门声传来,孟斯唯没出息地又哭了。
临近子时,杜公馆陷入沉睡,更阑人静。
一声轻响砸在孟斯唯床前地板上。接着是又一下,再一下。
清亮的月光透过薄纱,明明白白照着地上几个碎石。
“……”
不作他想,孟斯唯知道谁这么无聊。
这种半夜三更往她屋里扔东西,或者爬她墙的人,除了杜湛邦那厮,还有谁?
她走到露台往下看,果然,那厮悠哉坐在花园里抽烟呢,指间猩红的一点忽明忽灭。
“你不睡觉,干嘛?”孟斯唯压低声音,生怕吵醒谁。
“下来陪我聊会儿。”
“……”孟斯唯转身就走,“无聊。”
“你不下来,我翻上来。”
孟斯唯深吸一口气,行,他俩今晚得气死一个人。
“……我下来!”
沪城的雨,来得突然,走得匆忙,只留下潮湿冰冷的空气。
雨后的夜里更显寒凉,孟斯唯披件稍厚的外衫,顺手给他拿条毛毯。
被扰了清梦,加上晚上的气还没消,孟斯唯面无表情往他对面一坐,随手把毛毯扔他身上。
“我说你今天是发什么神经?几点了不睡觉,爱在外面吹冷风?”
杜湛邦抽完一根烟,哑着声音说:“今天是我不对,对不起。”
这声道歉,比车上那声诚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