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闻樨感觉,她这辈子反应最敏捷的高光时刻就是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下了。
路边有出租车开过去,她招手,车停,她迅速钻进车里,报了学校地址。
待出租车开出路口,闻樨才松一口气,顿时感觉全身都疼,又后怕又委屈,生理泪水抑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她抹着眼泪,给哥哥打电话,是助理接的,说她哥正在拍戏,不方便接。
闻樨又抹了抹眼泪,给表姐打电话,通了。
哭诉一顿方才惊险的遭遇,末了,她很怕死地问:“……夹到手为什么会晕倒啊?是不是因为十指连心伤到了我的心脏?我会死吗?”
“……不至于。”表姐说,“可能是见血吓的……也可能是疼痛引起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导致得暂时休克,不需要特殊治疗,多数能自行恢复。不过,你的手要来拍个片子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你现在在哪?”
“在出租车里。”
“那你让司机开来医院,带你拍个片子,正好今天我在科室值班。”
“嗯。”
冷静下来,闻樨才想起酒吧里的发小们,她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突然不舒服要去趟医院,让他们好好玩。
顿了顿,她又提醒了句,晚上不安全,让他们一定要把同行的女生们安全送回去。
既然她身体有恙,发小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不用特殊处理,后续淤血的指甲会慢慢剥落,长出新的指甲来。
放下心来,表姐替闻樨打了辆车回学校。
车上播放着电台广播,主持人温柔婉转的声音在车厢内流淌。闻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枕在椅背上,全身松弛下来。
眼睛刚阖上,忽然听见温柔婉转的播音女声念了“沈朝隽”三个字,她猛地睁开眼睛。
“……一首《呼唤》送给大家。”
主持人话音落,流畅的曲调响起。
闻樨:“……”
此刻冷静了下来再想想,她在酒吧门口的时候是不是反应过激了?
三秒后。
闻樨推翻方才的反思,她没有反应过激,就算反应过激了她也没做错。
面对任何可能发生危险的事情,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不能用自己的安危去赌那一点点的可能性。
不能因为对方的脸和职业就忽略事情的本质,等真陷入危险无法逃脱,就为时已晚了。
所以,她没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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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闻樨收到哥哥的消息,问她怎么打电话了。
闻樨的手指还一直隐隐得疼,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又被他的消息吵醒,她也没心情解释,只敷衍说没事,已经找表姐帮忙了。
时间太晚,哥哥也就没再追着问。
闻樨的小指指甲被淤血充斥得肿胀鼓起,甲盖也变形了,随着甲盖里的淤血凝固,小指甲变成了形状奇怪的黑紫色。
丑得很惊悚。
不过,倒是没那么疼了,只要不按压就没有异常的感觉。
只是,她每次看见自己的小手指,都会不由得想起那晚的惊慌瞬间,再不由得去想到底是自己误会了,还是他确实是个坏人。
这两种情况都是有概率的,她没有确切的证据支撑,也不好直接将人钉在某种主观臆断里。
她将沈朝隽的歌找出来听了一遍,越听越觉得他在音乐上确实很有才华。
人一旦欣赏一个人的才华,便会对其产生滤镜。闻樨听他的歌的时候,总在想,他大概不会是一个坏人。
冒出这个念头,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关掉音乐,让自己清醒过来。
外在的、可以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可以伪装的,无论是文字还是音乐,都会有欺骗性和迷惑性,不足以判断一个人的秉性。
仅凭思考自然得不出结论,闻樨思绪混乱了几天,便也不去想了,彻底将这件事清出自己的大脑。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左右他们的生活距离太过遥远,她和对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而那家酒吧,她以后也绝不会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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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闻樨接到哥哥的电话。他说他新戏杀青了,刚回明城,让闻樨过去,晚上给她加餐。
也的确有段时间没见哥哥了,闻樨答应下来。
虽已是九月,但“秋老虎”的余威未过,白天的太阳仍有些大,闻樨等到傍晚才出发。
贺空青住在映月湾,距离闻樨就读的理工大学不算太远,地铁四十分钟直达。闻樨到的时候,天色才蒙蒙黑。
贺空青在映月湾住了两年多了,闻樨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刷开门禁,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表姐照例发信息问她的手怎么样了,闻樨拍了张手指的照片汇报每日情况,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