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大旱(八)
多管,但她是堂溪毓,堂溪风的亲妹。况且她与蛟的事要有个了结了。
阿旻与蛟相爱相伴两年,不长不短,对妖怪却短如流星。起初她还当儿戏,将蛟和以前的那些男子看成一样,恩爱些许时日再分开。却没想到蛟心狠手辣,表面将她放在心尖,实际上,时不时折磨她,还下了一种毒,她暗地找过无数郎中及妖医都不管用。
八月初,月牙高悬,映做湖中水波。
堂溪毓走着走着,突然加急脚步,随着手心的火光绰绰,溜至某处。她不敢相自己的眼,一堆白骨,皮已经腐烂溃败,只剩下残缺的蚁虫进进出出,在残骸上走起迷宫。
“白日里可没见着,这些骨头兴许是夜里的吧。”青黛用手绢捂住口鼻,嫌恶道。
堂溪毓虽行医,却面对残缺的骨头发慌,心里惴惴不安,害怕这些是苏绎的。她特意凑前,却集中不了精神。
阿旻按住她的肩:“或许不是那个道士的。”
“可……这儿怎么会有他的衣料。”堂溪毓捂住嘴,难以置信。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要蛟还命。”堂溪毓起身一步步走至璃湖边,阿旻连忙拉住她,急迫道:“从长计议!”
“怎么计议?”堂溪毓面无表情,无泪无笑:“你只需告诉我,怎样找到蛟。不然我就把璃湖的水抽干。”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怎样找到蛟。”
阿旻叹气道:“跟我来。”
青黛嫌一人待岸上渗得慌,只好跟着她们。
从前,蛟为让阿旻下水,赠她一颗随珠,有之则能水下呼吸,且发光照路。
三人便掌着它潜入璃湖,表面看起来脏兮兮地,水下却是一番美景,水草高壮如树,游鱼如风来去。
越陷越深,堂溪毓一直紧紧抿唇,不发一言,心里却来回祈祷,愿他平安无事。
“阿旻,你总算回来了,今早你去哪了?”
一道温柔的声音袭来,随珠光芒有限,她们仅仅看得清身边近物,这道声音随冷水拍击后背,莫名恐惧。
“旁边二位是你带来的朋友吗?今早仅见了她们吗?”
阿旻更加用力捏随珠。
“还是说见到了别的男子?”
这声与前面几声全然不同,是暴戾的,是阴暗处水草勾住脚,是小巧的螃蟹爬到脚上。
堂溪毓忽而明白,她侧头盯阿旻额头,有道不该属于她的疤痕。她有个揣测。
却没机会证实。
蛟之尾突显,继而环绕,光秃秃的与蛇无异,率鱼而来。倾之,蛟头从面前转至背后,措不及防地叼走阿旻。
随珠摇晃,堂溪毓视线都模糊了。
在青黛尖叫声里,堂溪毓趁未走远,连忙施法,左手拖住右手,二指立眼前,憋出金光,化作铰链,水蛇般游去。
“阿苍!停下!”
阿旻情急时唤出蛟的小名。因阿旻,蛟便自取“阿苍”,愿凑一个“苍旻”,望奔云下海。
铰链拦住蛟的头,蛟正巧因她的话而停下,有些发愣,半年来,她第一次唤他“阿苍”。
阿旻见他松嘴便远退,水里面瞧不出泪还是水。
“她们来找一道士,你是不是吃了他?”
“未曾。”
“那岸边的白骨是怎么回事?”
忘记现在被锁住的蛟继续温和道:“我一直在龙宫等你,除晌午闯入者有二。你说的道士大概在其中,他虽有伤却法力高强,我害不了他。”
堂溪毓手捏的死死。
“那道士说要来找你,如今没了踪迹,你说是谁做的!”阿旻嘶哑声道。
“别这样说,伤嗓子。”
“那是谁做的。”阿旻发凛。
蛟顿时发火:“你为了他人与我争吵!你又看上了那道士是吗!”
他不听阿旻的一句句“我没有”,自顾自地,上下剧烈起伏,挣破锁链,吼声掀起飓风,险些将几人推至远处。
听其声,堂溪毓和青黛颇为痛苦地捂耳,此乃震耳碎心之声。
仿佛有针扎耳,有油煎心,有虫咬骨。
稍后回神,堂溪毓立刻举左手,念起青黛所教术语,右手为其运气,灌注心血,以抵御推力。并将水拨成水柱,中心在蛟,螺旋入天,望控制发狂之蛟。
随风旋转,蛟顺势而为,悄无声息,从中脱身。
巨大蛟头迎面而来,挡住随珠光芒,堂溪毓发觉眼前一黑,眨眨眼便瞧见狰狞的蛟头,靠近看盛气凌人,直取命门。
这把堂溪毓吓了个踉跄,千钧一发,阿旻手持随珠游来,挡住他的攻击。
“哐——”
蛟来不及转向降速,就成了用力顶住阿旻的胸口,扎心入肺。
他发愣,于是紧着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