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两难选择

那边沐戈狠狠踹了信生，还觉得不解气。她趁着对方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又在一旁姑娘的惊呼声中把对方一脚踢进了池塘。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然而时间卡到这个节点，幻境恰好又要开始变化了。不得已离开的沐戈只能对惊恐的男人竖起中指，怒吼道：“别让老娘再看见你！”

随即，白色的迷雾袭来，她又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行至迷雾散去，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宫殿之中。不过说是宫殿，倒也没有多么气势恢弘——这里的陈设布置更像是寝宫一类。她的身边是铺着许多奏折的书案和笔台，房子里也尽是一些文房四宝。这个地方她好像见过，应该是……御书房？

是了！沐戈回想起来。上学时她们游学参观过这里，当时带队老师的介绍是“还原千年前帝王的办公场所”；而且没记错的话，书房的主人是昭武帝——也就是千年以前，宣赐生活时期统一了中原与北境诸邻的人皇。

突然，前屋传来动静，似乎有人进来了。沐戈赶紧找了个体积大一点的柜子藏在后面，偷偷观察着屋内。按理来说，这个幻境全是宣赐的回忆，那么这里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伴随着脚步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往桌案后面一坐，简单整理了一下形象，就咳嗽两声，故作威严：“咳咳，让她们进来吧！”

沐戈看清了，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脸上还带着稚气，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她身着凤袍，身材高大，估计……至少得一米七五朝上吧？沐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注这个，不过眼前这个小皇帝的身材让她莫名联想到安云瀛。

历史记载，昭武帝活了不到五十岁，有将近一半的皇帝生涯都是在马上度过的。她在位期间，正是人族和神魔矛盾激化的时期。前有来自其他种族的发难，后有当时尚未统一的北境不断对大昭进行骚扰，这位女帝可谓是“武德充沛”，一生都在亲自征战。

当然，她肯定是有勇有谋的少年天才，还有足够的抗压能力。她的一生功绩伟赫，除了统一绝大多数人族，甚至包括参与征讨神魔之战这种事迹。虽然她并不是开国皇帝，但她在史书中的记载位高权重。沐戈念书时，这位女帝甚至是当时的一个必考点。

而现在，活的考点就在自己眼前，沐戈还有些迷糊。

紧接着，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两男一女。女性是宣赐，自然不必多说；这个时候的宣赐已经三十多岁，比前面两个幻境里的她看起来，要更为成熟知性。她的面容也褪去了那种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经风霜的坚毅。

至于那两位男性——沐戈突然认出，其中一位自己见过，就在上一个幻境中。是那位代表神族的白泽阁下。他的面貌没什么变化，但如今也穿上了人族风格的服饰，收起了异兽特征，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人类。而另一位，她不认识，银白色的头发令她想起玄纪——不知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免礼。这儿不是朝堂，朕也不需要圣女阁下行君臣之礼，请坐。”

不得不说，昭武帝人感觉还挺好相处的。

“听闻前线捷报，朕心甚悦；本想战事有所平缓后请两位爱卿入宫封赏，这次机会来得实在是巧。若非国师大人向朕禀报二位正在檀阳，朕恐怕就要错失了见面的时机。”

白泽行拱手礼，谦卑地回答道：“此次吾二人离开前线，实属突然，因而未及时告知，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这是当然！你们不必介怀，战场本就风云多变，哪有那么多时间等待？朕既然放心将战线交给你们，就是对你们的信任。且两位都是为我人族生存尊严而战，有什么困难只管明说，在朕这里，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昭武帝赐了在场所有人一杯酒。此刻的宣赐似乎并没有太多话，也许是在前线多年，她做什么事都显得雷厉风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旁的白泽可能还顾及以前的优雅矜持，在圣上面前注意自己的礼节；她则直接一仰而尽，喝干了杯中的酒。

“陛下，此次我二人回京，是为神域塌陷一事。”她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嗯。神域塌陷之事一出，檀阳这边也受到了消息。”昭武帝神情严肃起来。“付……国师大人已卜算了事发的时间，这些天陆陆续续也有信件不断传回宫中。但你们身在第一线，一定是亲历者。正好，朕也有些疑问，趁这个机会还要向两位核实。”

沐戈听她们谈起了千年前的“神域塌陷”。这也是历史书的考点之一，不过对于人族历史而言，神域的崩坏是具有积极意义的，正是这次崩坏使得原本如堡垒一般坚固不摧的神族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崩坏的神域不断涌出大量“黑泥”污染神族，蚕食其心智，使人数本就不占优势的神族成批成批死去；另一方面，这个时间的人皇，也就是昭武帝已经和魔族达成了合作，魔族不会插手他们的战争。

——可以说这次的崩坏，直接导致后面神族的惨败。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