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神明们
“所以,那位圣女果然是……”
银廷坐在棋盘边,有些感慨地望着桌上的棋局。如今白子已走投无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而对应着白棋的引渡人则眉头紧蹙,脸色越来越沉,俨然一副蓄势待发之状。
“……别那么严肃嘛流焕。”安云瀛——如今还顶着玄纪的身体,也是对面的黑棋,一脸无奈地劝她别急着动怒。“这就是一盘棋而已。”
“……五次。”流焕面色凝重。“这已经是你胜我的第五次。”
其实不止五次,安云瀛心里默默吐槽。算上以前对弈过的棋局,流焕从来就没赢过自己。
“歇一会吧,流焕。”银廷安抚她。
安云瀛赶忙附和:“是啊是啊,别和自己过不去!对了,我有一些事想要问你们。”
“你说。”
“关于那个圣女宣赐——关于她的死,你们了解多少?”
银廷说:“我记得当年她是自杀的。堕入魔身之后,宣赐不受控制地伤害了许多无辜的生灵,甚至导致了当时终北国的覆灭。回复清醒的意识后,她无法忍受这种折磨,才主动寻死。”
“终北国的覆灭?”
“是。彼时北境和中原还没有统一,终北之地还有国家存在。然而一整个国家的人在一夜之间全被屠尽,他们的灵魂甚至无法前往黄泉,永远只能在两界之间徘徊。”
“无法进入黄泉,就不可能被引渡。”流焕补充道。“这样一来,他们永远无法获得新生,也永无解脱之日。”
“那岂不是超出了生死的界限?”
“不错,所以当时对于我们而言也很难办。”银廷摇了摇头,仿佛又想起那时困难的日子。“这种情况本不多见,自我俩为天地所生开始,也没有几例。然而宣赐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女,我们也没想到,她一下就创造了整整一个国家的例外。”
“无生无死之人,称为‘失者’。没有心智,只是生前的残影,永远寻求不可追之物。”
流焕把最后一颗白子落下。她已经输了,这么做不过是她自己的习惯。就在她的身后,有一柄巨剑悬在半空中,被无根无源的铁链紧紧缠绕,浑身散发着不详的气息。这柄巨剑名为“追魂”,虽然剑身平平无奇,还有些简陋;但安云瀛知道它足以劈开世间一切魂魄,甚至是自己这些“主神”。
而如今追魂散发红色的光,就意味着它的主人情绪不太稳定。
“流焕她,当时负责处理了所有失者。但没有用,那些失者的魂魄消散后,还会继续凝聚,谁拿它们也没办法。”银廷让她别那么急着暴躁。“所以最后,我们也只能将他们封存在冥界的禁地,避免伤害到其他魂魄。”
“失者,会伤害他人?”
“它们会吞噬。就像永不知足那般——吞噬所有生灵。”
安云瀛有些匪夷所思:“怎么会呢?究竟是怎样才能创造出失者?”
“我们不知道。”
流焕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连他们也毫无头绪,那大概整个大荒就没几人明白了。显然,这其中因果只有宣赐自己明白……等等,因果?
安云瀛一拍大腿:“渡妄!”
没错,有问题找渡妄,反正她是全知全能。
“没用的,我已经问过她了。”然而流焕立刻打消了她的念头。“她查到了全部过程,但没有任何线索。这似乎是宣赐特有的能力,渡妄认为这和因果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
“……欲望。”
啊?安云瀛愣住,这不就等于在说是自己的义务。
“渡妄认为这种能力来自于欲望的本能。宣赐体内巨大的灵力,受控于她即时的欲望。失者的产生,也许是因为欲望被回应了。”
银廷看向她:“这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如果宣赐支付了愿望的代价……”
“……那么,即使是失者,欲念之神也会为她创造出来。”
她明白了——也就是说,赋予宣赐创造失者机会的人,是过去的自己。
“……”
流焕看着安云瀛一言难尽的脸色,难得刚才郁闷的表情缓解不少:“你也不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欲念之神从来就是一心只顾自己好玩的性格,倒不是只有你一代这样。”
“我谢谢你哈。”
“还有一点,应该没有说过——宣赐她自己,也是失者。”
“啊?”
“她是这个群体的特例,也是唯一一个能保持心智的,可能这也是创造者的特权。”银廷无奈地耸耸肩。“然而没有用,她也不能阻止其他失者,归根到底也只是可怜人罢了。”
“也就是说,宣赐其实也不会真正死去?”
那倒是于她而言极为不幸的,安云瀛心里默默地想。毕竟那位圣女的魂魄所展现出的意愿都是寻求一个解脱,让她就这么不死不活地留在世间,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