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的兔子不会咬人
四个人商量了一下,留褚翎一个人去看着小春,其余三人跑到一旁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这绝对是人口拐卖!”沐戈义愤填膺地说。“那孩子已经说了,她爸爸限制人身自由,而且孩子母亲还不准回家。肯定是女人被拐到本地,卖给他家做老婆的!”
“冷静一点,沐戈小姐。”安当归示意她先不要激动。“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不能只凭一个小孩的话就作出判断。”
“当然,我不是说我不信任那个孩子——”他又解释道。“但光是信任没用,审判庭也是靠着证据说话。”
“而且,现在孩子母亲应该已经消失了。”安云瀛摇了摇头,看起来并不乐观。“现在就算直接去她家找证据都没用。没有受害者,就构不成他有罪。”
“……那我们就去找证据。街坊邻居的,我不相信他能全部收拾干净。”
“这不一定和桃花妖的案件有关,我得提醒你。”安云瀛耸了耸肩,对沐戈的话没有表示赞同。“很可能,这孩子的家事和我们要找的对象八竿子打不着,你如果太意气用事,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我同意。”她哥哥也说。
但是……沐戈攥紧拳头,把想要反驳的话吞了回去。她的确没有资格要求其他人和自己一样打抱不平,安家兄妹也只是从很现实的角度为她分析了情况,可是……可是她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可以找小春再多问问关于她失踪的母亲。或者,村里有什么其他新鲜事,小孩子也比较好入手。”
他们把小春叫过来,想听她再讲讲自己的妈妈。谁知道那孩子自从刚才开始就默不作声,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沐戈怎么说,她只是低下头玩手指。
“……小春,你不愿意和哥哥姐姐说话了吗?”
总是得不到回应,她也很着急。不知不觉中,她的口吻带上了些许急躁。小孩子的情绪是敏感的,感知又是敏锐的;她明明觉得自己只是稍微态度严肃了些,小孩子就会惊恐地想要逃离。
小春看她的眼神更躲闪了。
为什么要躲着我?她想这么问,谁知褚翎却拍拍她的肩膀,随后又摇了摇头。
“小春,妈妈去哪里了,你知道吗?”褚翎用柔缓的语调说。
小春看了看沐戈的脸色,躲进了褚翎的怀中。
沐戈:?
她更生气了。这孩子不是一开始还黏着她吗?怎么自己稍微一有点脾气,就去黏别人了?明明自己刚刚还在为她的事而担心,结果别人给点好脸色就见异思迁,真是好没良心!
她气得干脆头一撇,不再管他们的情况了。
“妈妈……妈妈跑了,但她会经常回来看我。”
“回来看你?是偷偷回来吗?”
“不是!就是光明正大地回来!有时候爸爸骂我,妈妈就在他身后;爸爸喝酒回家,妈妈就趴在他头上;爸爸在床上睡着了,妈妈就飞在空中看着他……”
——那不就是鬼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毫无疑问,这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
“如果是和鬼怪相关的案件,恐怕还得去请个驱灵师……”褚翎叹了口气。
“哇,这一个失踪案牵扯到这么多物种,好热闹啊!”安当归感慨。
沐戈一边怄气,一边心想真是倒了血霉,这几天把前三十年没见过的晦气东西全见了一遍……
只有安云瀛,突发奇想,问道:
“小春,你妈妈总是围着爸爸转,是吗?”
“是的。”
“……她会跟着你走吗?”
“不会。”小春很沮丧地说。“她只跟着爸爸,就算我叫她,她也不会理我。爸爸会打我,让我不准叫妈妈的名字,她也就在一旁看着……”
所有人听出来了。冤有头债有主,这是缠上她爸爸了。鬼魂不入轮回,就只能徘徊在过去生活的地方;而孩子母亲显然是有怨气在的,她恐怕是死了之后化作鬼魂,始终在男人身边。
然而也有蹊跷。如果怨鬼对丈夫造成了困扰,那请个驱灵师来就好了。但她父亲没有这么做,莫非是不曾受到影响?
“不可能。”安当归首先否定。“怨鬼始终没有实体,就必须依靠阳气存活。从这孩子的描述来看,她父亲必然是有所察觉的。”
“这还用说?”安云瀛夸张地挑挑眉。“她爹肯定是心虚!正经驱灵师是有营业执照的,治安署还有身份登记,哪个敢驱走死得不明不白的鬼魂?恐怕他就是凶手,一旦让人家驱灵师发现了,肯定给他报到治安署去。”
“……光是从描述来看,这的确符合以往类似个案的条件。”褚翎也凭经验分析道。“如果想要深入调查,必须找到孩子父亲迫害母亲的证据。或者能找到尸体,那样就可以走法律程序了。”
“拜托,二十几天前的尸体,你让大家上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