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落座,萧千风也马上在她身旁同桌坐下。
她睨了他一眼,不想破坏如此安宁美好的清晨,便什么都没说。
等她点完吃的,萧千风对询问他的摊主道:“和她一样。”
庞吉吉也跟着道:“我也一样。”
摊主见庞吉吉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瞪大眼睛道:“小丫头,这么多吃得完吗?”
檀心帮她应道:“没问题的,人小肚子大。”
摊主惊奇地点了点头,便去煮馄饨了。
檀心看着庞吉吉天真烂漫的笑容,想着等空了要研究下,看是否有灵植能帮她补补先天不足,让她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快一点。
“张阿婆,你也这么早啊,吃过了没有?”摊主边忙碌边跟一位熟识的路人打招呼。
路人微笑点头回应他,那是位年过六旬的阿婆,衣着整洁仪表得体。
她背着一个大竹筐,身体微微有些佝偻,眼睛瞧着馄饨摊上的几个年轻人,想过来又有些胆怯的样子。
摊主朝身后努了努嘴,示意她胆子大一点,然后又大声自言自语道:“张阿婆做的糖渍青梅最是好吃了,上巳节送心上人灵得很,我家娘子当年就是送了我这个,才讨得我这么个好相公。”
摊主身旁的妇人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用手肘撞他的腰背,两人在辛苦工作的间隙难得的小小打趣了一番。
听见摊主的话,几桌人都竖起了耳朵,眼睛朝张阿婆看去,辛有伶似乎在怂恿辛有俐买,辛有俐脸都红了,低着头死活不肯。
檀心这才知道上巳节送青梅有这样的含义,记起了昨晚萧千风说的话,不由满腹疑团。
他到底是何意啊!?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直埋头吃馄饨的庞吉吉抬起头道:“掌门,我也想吃青梅。”
萧千风闻言马上站起身,走过去跟张阿婆聊了几句什么,她便将身后的竹筐取下来放到了地上。
随后萧千风又走了回来,朗声宣布:“整筐都买了,省得老人家辛苦叫卖。”
众人连连点头,赞成他的举动,檀心也觉得此举合理,却见萧千风朝她伸出一个手掌。
她冷着张脸,用眼神问他是何意。
“我没钱。”他答得干脆。
檀心无语,只得掏出钱袋拿了银子给他。
萧千风取了竹筐,送走连连躬身感谢的张阿婆,将筐中一包包用油纸包好的青梅一人分了一包,其他桌的人也见者有份,剩下的全留给了摊主,让他拿去当今日吃馄饨的赠品。
摊主高兴得很,趁刚好有空档,便来到他们这桌聊了一会。
原来这位张阿婆的遭遇挺不幸,操劳一生好不容易晚年开始享福了,谁知前段时间唯一的儿子突然得怪病死了,媳妇受了打击重病卧床,孙子又还年幼,老人家只得拾起旧时的营生,赚些钱维持家用。
“所以说啊,要不是这档子事,你们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青梅。吃完馄饨快尝一颗,看看我有没有骗人,哈哈哈哈。”
摊主大概是怕影响大家的情绪,最后说笑了几句,继续干活去了。
听摊主说完,檀心暗自猜测,不知张阿婆儿子得的什么怪病,说不定就是那七名受害者中的一个。
对他们来说的无妄之灾,却只是几个无聊人的无聊游戏,从这个角度来说,凡人在这世间真是无助又无奈。
可同样是眼前的一幕幕,她又感受到凡人之间相互依偎帮扶而生的强大力量,是由某些动人情感与旺盛生命力交织而生,才组成了眼前这幅生机勃勃烟火十足的街景。
这一刻,檀心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们能够保住这种平静安稳的生活,可是……
“你们的青梅呢?”
萧千风放下碗筷站起身,发现阮青云和薛桂宝面前的油纸包已经空了。
“吃完了,嘿嘿,特别好吃。”两人傻傻笑着。
“来,这包拿去,我不爱吃酸。”杜守卿把自己那包递给他们。
一旁辛有俐眼睁睁地盯着杜守卿青梅不翼而飞,默不作声的同时几乎要哭出来了。
萧千风用手指点了点这三个师兄弟,心道“活该你们娶不到老婆。”
待到大家都起了身,准备商量等会如何玩,萧千风先道:“你们玩,我不去了,我回去看看童长老。”
檀心睨了他一眼,这本是她打算说的话,被他抢了先,等下倒显得她跟着他走似的。
此时萧千风忽将手中那包青梅塞到她手中,“昨日你送了我一包青梅,这包是我送你的。”
“哗——”围观的其他几人同时睁大了眼睛,一个个以手掩口,惊诧又兴奋的表情简直像看见了另一个琅嬛福地。
“你、我何时——”檀心没想到他会如此,又羞恼又慌急,一时僵住了,竟有些嘴瓢。
萧千风挥挥手准备溜之大吉,檀心正要追上去理论清楚,却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