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百分之零

破晓时分，薄雾弥漫在万籁俱寂的早晨，草木的清冽气息挂着初阳的尾巴钻过未合拢的窗户，使得昏暗的屋内显现出一丝明亮。

紧接着，一双白皙的手拉过窗帘，将阳光遮挡在外。

她看了眼时间，随后前往门口站定，等待着女仆的到来。

几秒过后，一声轻不可闻的呼唤伴随着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至外面响起。

“小姐。”

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女仆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白色皮质长靴。她垂下眼皮，双手交叠在腹部前，循规拘礼道“日安，小姐。”

“嗯。他们都在楼下？”

女仆仍是垂眸看向地板，她回道“是的，小姐。”

面前的人闻言，便径直下了楼。

女仆听着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也直起身子准备前往花房，但临走前却莫名回头看了眼小姐离去的背影。

小姐还是和她印象中的那么娇俏优雅，但步履行走间却无端地显现出几丝僵硬迟涩。

‘咦？’小女仆疑惑的看着她的步态，正想多瞧几眼时，却被匆匆找来的女佣总管敲了一脑袋。

“在这儿干嘛？还不去浇花？”

小女仆捂着脑袋，讨好的对她笑道“马上去马上去。”

说完，她连忙往室外花房走去。被刚刚这么一打岔，她心底升起的疑问也烟消云散。

而已经走至楼梯边上的小姐停下了步伐，她目光凝视着脚下的阶梯，神色晦暗不明。

【收好你的表情。】

脑中的系统蓦地冷冰冰的出声。她听到系统的话，回过神收敛了情绪，但很快她的神态又变成无法控制的扭曲和怪异，像是无法融合的人皮。

【我问你，为什么你们还没抓到她，怎么还没有！】

系统已经不知道是多少遍回答她了，它一贯机械冷漠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

【我劝你冷静一点，你刚刚差点暴露了。】

系统的话语让她从无法自拔的情绪里瞬间清醒，她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对，对对，我不能暴露，不能暴露。”

“柳洛！小千金！你怎么还不下来呀？”

楼下朋友的呼喊声让她不禁一激灵，她连忙探头看去，只见几个穿着亚格斯帝恩军校的白色制服的少年少女站在楼下。

他们气宇矜贵，见到柳洛纷纷招了招手。

柳洛习惯性的对她的朋友们露出甜甜的笑容，“我马上来。”

【你是柳洛。】

系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像是对待无菌培养皿里的珍稀品种那般，缓声轻哄道。

“你是柳洛。”

【柳洛】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球在黑暗中闪烁着单色的浮影，她转身走下楼梯，走向朋友，对它说道“当然，我是柳洛。”

***

晏涂右他们带着柳洛准时在亚格斯帝恩星球降落。

在飞行器落地后，柏单茕被三人推出来去敲柳洛的门。毕竟柳洛自从28301垃圾星回来起，便一直待在房内没出来。

他们四人轮流发消息都得到的是对方设置的自动答复。

柏江臣抱臂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又看了一眼柏单茕，示意她上前。

“你去看看，你更懂女生的心思。”

柏单茕翻了个白眼，纹丝不动。

晏涂右扶了扶眼镜，“柏单茕，一条关于她的情报，去不去？”

“成交。”柏单茕立马应下。

林芥池听到晏涂右这番话，他眯了眯眼，缓缓开口道“交换条件是什么？”

柏江臣也无声的站在晏涂右身后，眼神极为和善。

晏涂右感受到两面阴恻恻的夹击，颇为淡定的反问，“你们有什么？”

他问的是他们有没有挖掘到有关柳洛的情报。

林芥池一听就知道没戏。

他们攻略者虽然进行合作，但也不是信息完全共享。

他接触柳洛的时间虽然比较晚，但之前发生的事大体也清楚。他也并不在意过多的细节，毕竟他们与攻略对象相处的过程比他想象的顺利。

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比起他对柳洛复杂怪异的情绪如同坎坷的泥泞，他更愿意将目光放在攻略任务本身。

柏江臣却与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一直都是感性直觉派，有些时候并不会想太多。

他听到晏涂右的话，便兴冲冲的说道“诶诶，我有一条，咱们交换。”

晏涂右挑了挑眉，“行。”

柏单茕已经上前敲了门，但里面仍是无人回应。

她并不气馁，继续敲着门“柳洛，我们已经到了……”

柳洛坐在桌前，她听着耳边的动静，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

外面似乎感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