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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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很早便醒了过来,想去送送他,如果能够解释清楚,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还没等我起身,就听见了一阵弱弱的脚步声,声音很轻,我立马乖乖躺在床上装睡。
突然一股温热的触感在我冰冷的额头诞生,我僵硬着身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的一切,不接受任何人的觊觎。”他温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也就你睡着的时候可以这样和你说说话。”
“我信你,但也信自己。”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如果有,为何不告诉我,而是去找他?”
“你是我的妻子,他呢?”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出,难道在每个我熟睡的时刻他都会这样和我袒露心声?
明明在意,为什么又要嘴硬?
“为他流泪真的值得吗?”他心疼地用指腹擦拭着我的眼泪,俯身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
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唇落到我的唇上,咸咸的,那是他的泪。
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我起身坐了起来,抚着沾有他泪水的唇,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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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即将出府的徐逸文大声喊道:“将军!”
徐逸文披着白色的毛皮大衣,多了几丝温情,他打着伞,听到我喊他便回头看了一眼我。
四目相对,他说的话我记得,就这样远远看一眼也是满足的,我嘴角慢慢上扬,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在寒冽的大雪天很快就凝固了。
我赤.裸着脚不知不觉地走向了他,此行少说也有一月,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陪我过除夕。
徐逸文低头看着我被冻红的脚,眼底的愠怒慢慢燃起,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垫着脚搂住了他的脖子抱着。
“将军,我舍不得你走。”我擦拭着眼泪,害怕他会嫌弃我。
“嗯,记得穿鞋都冻红了,别让人担心。”他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把我往他的怀里面送。
“舍不得也不要哭,我会心疼。”他推开了我的手,接过兰儿手中的鞋和外衣给我披在了身上。
“将军!”我朝着快上马车的他挥了挥手道,“记得早点回来!”
他微微颔首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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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我穿好衣服就提笔写信。
卿卿已得陛下信任,一切如君所料,不差分毫。奈何二皇子识出卿卿身份,身中剧毒,需每月初七郊外相会,得半枚解药续命,卿卿惶恐,早已心有所属,故请君施援。另,卿卿已有二月身孕,胎气不稳,不宜动武,需筹划完全之策。
我把这封信件塞进鱼形信匣子交给情儿,让她赶忙入宫求助吴从仁。
“对了,你把这个给梁均,他会放你进去见陛下,就说将军近期并无异样,已前去柳远县复命。”说完,我便把吴轩赏赐的璞玉玉佩给了情儿,让她一道禀报。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心中不由落寞,都要过年了,还派官员去偏僻的地方,是想要他有去无回,另有所图吧!
我开始胡思乱想,突然就有了这个念头。
有去无回,另有所图?
陛下最是无脑,一般做出来的决定都是几句谗言得来的,他前脚还让我监视徐逸文,后脚就派他去柳远县那种又穷还远的荒凉之地,怎么看都像是左迁贬职!
那夜是吴从恩故意设计好的,就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临走前和我说什么,只要我一回头他就在,不就是等我改嫁吗?就这么笃定我会抛弃徐逸文?或者说,徐逸文抛弃我?
有去无回,另有所图?这八个字在我脑中反复□□。
若是徐逸文死了,他便可以堂而皇之求娶公主!
而且吴轩那个老狐狸是隔了两个月才召我入宫的,若他早有让我做眼线的想法,何不一开始就和我说明呢?留这两个月让我和徐逸文培养感情,更加不服从他?
吴从恩你真是卑鄙无耻!还什么会把我的孩子视为己出,分明是霸占!
搞清楚一切以后,我飞快拿起笔把心中所想全部写在信中。
“兰儿!你赶快去宫里面找四皇子!就说十万火急!回来替我打掩护,无论谁来都说将军走了,公主思虑过度,不肯起身,谁也不想见!”我把信塞到兰儿手里面,开始收拾东西。
“你也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的公主。”言毕兰儿就跑了出去。
我拿起一旁的包,往里面塞了一堆药,银子什么的,大概都是用得上的,这个毒我最多撑下去两个月,按照吴从恩的手笔,就算杀不了徐逸文,也要让他吃点苦头!
这可不比现代,在这,有钱能使鬼推磨!
随后我便躲避着将军府内的侍卫,从后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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