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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四肢百骸一路奔到心口,心脏火热,眼眶发酸。
这就是寻常有爱家庭才有的亲情体验吗?
梁母将苹果切成小块喂进她嘴里,忍不住打趣:“幸亏没磕到脸,要是落下疤就不好看了。我和你爸接到消息就往医院跑,忘了告诉宁安一声。”
梁梦挑了下眉,刘宁安,原主的未婚夫,家里条件不错,人长得俊脑瓜子也灵光,年纪轻轻就参与了市里大项目的建设,谁都夸未来可期。这个人物原型是照着渣男设计的,任凭吹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有反感。
她是要把这个未婚夫踹掉的,自然也没什么兴趣聊他,倒是突然想起自己刚穿来还在和原主身体融合时迷迷糊糊感觉自己靠在结实有力的陌生男人胸膛上,强有力的心跳和火热的体温莫名的充满了安全感。
她抿了抿唇,干涩的喉咙被果汁润得舒服了些,声音却还有点哑,不那么熟练地喊了声:“妈……”
“嗯”,梁母应了声,继续低头忙碌:“你说。”
“送我来医院的人走了吗?我昏迷着也没看清人长什么样,应该和人说声谢谢的。”
梁母拍了下脑门:“诶呦,你看我给急忘了。”起身叫住正好从门口路过的护士询问道:“同志,我想和你打听下送我女儿来医院的好心人的情况,我们想感谢他。”
“他没留下信息,不过看打扮应该是在煤矿上工作,那样子像刚下夜班,满脸煤灰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阿姨和别人打听一下吧。”
梁父打了水回来把毛巾拧干递给梁母,听到这话沉默片刻:“我等厂里开完会就去打听。”
介市煤炭储量丰富,大大小小的煤矿开了不少,真要找起来无疑大海捞针,但这人情不还堵在心里也不得劲。
“不是昨天才开过吗?什么要紧的事儿还得连着开会说?”
梁父犹豫片刻,抬头看了眼病房里聊得正热络的人,压低声音说:“厂长老毛病犯了,病来的凶怕是要提前退了养身体,新厂长人选还在酝酿中。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咱们厂效益不好,这么多工人……我听隔壁城市有工人卖断工龄自己出来单干了。咱们……”
梁母愣了下,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叹了口气:“先看看吧,都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好在咱家孩子争气,工作的事儿不用我们愁。”
梁梦对这个年代发生的事件还是了解一些的,梁母说的对,大潮流如此,作为个体要做的就是如何在这段波涛起伏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总有人抓住了某个关键点,小日子也过得不差。
确定梁梦身体没什么大事,开了点降暑药,一家三口就出院了。
梁梦自打出生出行都有车接送,从蜜罐子掉入粥罐子,她没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反而挺喜欢这种生活,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屁股在坑洼土路上颠簸的有点疼,可一家人说说笑笑在一起是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羡慕而不可及的,哪怕她和这对夫妇之间还有距离,陌生感也未消除,但这不妨碍她的开心。
她坐在后座上小腿晃来晃去,要不是梁父力气大,只怕她得从上面摔下来。对她孩子气的举动,父母并没有数落她,而是温柔宠溺地看着她:“调皮。”
回到自家楼下,厂里邻居都围过来问她身体状况,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和心疼,不像几十年后大家门一关谁也不操心谁家的事,距离最近的陌生人。
而就在阿姨们的声音中,她精准的抓住了一道不陌生的声音:“阿姨,梦梦没事吧?要不是我突然有事,和她一起回家她就不会被撞到了。”
梁梦转头看过去,果然连那张脸都一模一样,她笑着问:“周婷,宁安,你们怎么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