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是啊，我一直觉得一样东西即便它再不好，但既然存在，那就定然有其存在的意义。”也就是存在即合理。虽然奴隶制度如此残忍，但这却是跨入封建制度的必然过程，它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合理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就不这样认为。”小公子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有些东西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而错误就应该被纠正。我原先就看不惯这种东西，看阿许因着这个受了不知多少苦就更是对它厌恶不已了。”

施无许愣了一下，干巴巴地回答道：“……可是纠正这种错误很艰难。”

因为这是主流，是历史趋势，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渺小的。

“艰难才好玩啊，若是旁人都做的事情，我才不乐于做呢！”说完小公子就从摊子上拿了一支黄玉笄插到她的头发里，退后几步看了看，满意地说道：“这个不错，好看极了。”

这个时代男子的首服大多数采用扎巾,一般将头巾卷成长条,缠绕自己的额头一圈,好像一个头箍的样子，在男性青年平民中尤其受欢迎，因为这种发型在日常生活中很方便。

到了冬天的时候，则改用厚实的布帽或皮帽，一般猎户和一些富贵人家会戴皮帽，寻常农户则是亚麻制成的布帽。

男子发式，以梳辫为主。有总发至顶，编成一条辫子，然后垂至脑后的；有左右两侧梳辫，辫梢卷曲，下垂至肩的；也有将头发编成辫子盘绕于顶的。

年轻女子的话，则会在头上多插个玉笄之类的饰品，很像是簪子，但这时不这么称呼，称其为“笄”，算是簪子的前身了。妇女发式与男子大同小异，其辫发样式，大多卷曲垂肩，有的在发上还插有对笄。

这时已有了很像头冠之类的东西，应该算是冠的雏形。而冠饰一般是高巾帽，常搭配右衽交领窄袖衣，腰束绅带，佩带蔽膝，多为贵族男子所穿戴。

当然也有中小贵族或亲信近侍戴这种帽子，常搭配交领右衽素长衣，长袖，窄袖口，前襟过膝，后裾齐足。配以宽裤，宽腰带，鞋履，腹悬一斧式蔽膝，头戴高巾帽。此类带后裾的交领长衣，即“深衣”的先例。短发后梳至颈部往内卷，头顶中央至背脊臀部一线有扉棱饰品。穿紧身长袖花衣，衣长及足。着革制低帮平底翘头履。

施无许今日穿的就是这一套衣服，不过她的是女款，并没有戴帽子，而是梳了两个对髻。本来小公子是要她穿那套衣服的，但是那套生辰衣服不管是丝绸的材质、精湛的绣工、还是衣服的样式都是贵族才能穿的，她关起门来穿穿还行，自然不能穿着出门。若是叫启给瞧见了，定是难逃一死。

小公子自然也清楚，他末了恨恨地说道：“等我……”等他什么？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抿着嘴生闷气。

这个时代的头发并没有太多要求，有的奴隶主为了省事，直接将奴隶剃成寸头，或是剪成齐肩短发，人们也并没有后朝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能断”这种观念。

所以走到大街上各种奇葩发型都有，有的只留了中间一绺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其他地方全部剃光。有的将头发扎成一个大辫子盘住脑袋，类似清朝将辫子盘起来的样子，不过这个辫子更加的粗。但更多的发型是扎很多小辫子下垂至肩，或是总发至顶用发带固定，贵族子弟也有些专门用金属做类似发冠的东西固定。

上次施无许送小公子的生辰礼物就是玉质发冠，小公子原本嫌麻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头发剪短，只留到肩膀，扎一堆小辫子。施无许初次见他时他头发正好长长了，就扎了几条细辫子混着散发扎到头顶，用纯白发带固定。不然若是她看到的是后来那番披头散发的样子，她定然以为是个外邦人，而不会认为他是个矜贵的贵族子弟了。

不过收到施无许这个礼物之后，为了戴这个发冠他就开始留头发了，留了大半年，终于能带发冠了。小公子高兴地不得了，大清早就将她叫醒，让她给他梳头。

可她哪会梳头啊，平日里自己都是只在发顶扎两绺头发，后面再用长发带绑一个松松的马尾垂在背上，更何况小公子这种又要扎小辫子又要分线，还要戴发冠的。

不过捣鼓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搞好了。虽然线分的有点歪歪扭扭，后脑还鼓了一大块，小公子沾了点水抹了抹就去右学了。

练了这将近五年，她给他带的发冠已是十分整齐好看了。玉冠在烈阳下有一种别样的质感，施无许摸了摸一侧的发簪，正要开口就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坐在露天的木轿子上，后面跟了几笼子奴隶，正往他们后面的奴隶市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