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往后的每一天放学,祁灼都会翘晚自习出来,找于笙补习。
祁灼进不去三中,两人就在学校后面的图书馆做题。
学校上完了高中的全部课程,于笙就从头帮祁灼复习。
虽然跟预习没有什么区别。
同时,刘芸发现于笙请晚自习的假越来越多,向她爸反映了这个情况。
于北城知道后,给于笙打了电话:“你为什么不上晚自习?”
于笙在写字,于是将手机夹在肩膀和头中间:“爸,我在帮同学补习,他给我钱了。”
“笙笙,咱们家虽然算不上有钱,但也没穷到那个地步。挣钱的事让我们大人来,你就安心学习。”
“没事的,正好我也可以巩固知识点,攒下来的钱还可以帮外婆治病。”似乎是为了向于北城证明自己没问题,她强调,“而且我成绩有进度。”
于北城思索片刻,同意于笙帮人补习:“但你要记住,前途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因为钱走上歧途。”
“我知道,爸爸。”
虽然杨秋华毫不关心于笙,但相比其他父亲,于北城算得上很开明的家长。
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能拥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父亲。
于笙挂断电话时,祁灼有点不耐烦:“你爸怎么搞得跟男朋友查岗一样。”
“他比较关心我的成长,经常过问我的生活。”不像杨秋华,只会在意自己的名牌包包有没有脏。
提到父母,祁灼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别过脸,没什么表情道:“算了,我不懂这些。”
于笙一怔,想起祁灼悲惨的身世,神情流露出悲伤。
回忆就像生锈的枪,上膛。他虽然感觉身上仿佛有千斤重,却仍在挣扎中负重前行。
注意到身边人的眼神,他淡淡地打破她悲哀的想象:
“别母爱泛滥,我不需要这些。”
不必同情我,因为我从未想过被谁拯救。
没有人救他于水火,但还是因为她的出现,宽恕了这个世界。
一场暴雨衔他沉入泥潭,拧干一身潮湿,拍打尘土,而后毅然走入人迹罕至的夜色中。
这一路落魄的执着也不算荒芜,因为枯骨在命中注定里生花,他总会以光明的姿态展现。
于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摸了摸后脑勺:“抱歉。”
“又是‘抱歉’,你嘴里能不能蹦出点别的词?”
于笙指了指摊在桌子上的物理作业:“那,Can we go to study?”
背了这么多天单词,祁灼听见英文就头疼:“说人话。”
“我们继续。”
说罢,两人重新将目光聚集在练习册上。
经过一个月的复习,祁灼大致能运用公式做一些简单的习题,比如那些可以直接代入的题。
眼看高考步步逼近,于笙急了,给祁灼加大了任务量,一天从复习三个小时增加到四个班小时。每天刚放学就拉着祁灼去图书馆复习,连晚饭都要打包带着吃。
牵住墨香,书页上振翅的蝴蝶缱绻了九月。
被夕阳染红的脸颊、疾风骤雨中也要抱紧的那本练习册、秋天苦涩的风和深夜亮起的灯光共同构成了那些她永远怀念的日子。
同一时间,梁雯浅修养了一段时间后正常回归学校。
有人称曾看见她裙子后面的血迹以及她被救护车送走的场景,但梁雯浅谎称是来姨妈太疼了,所以没忍住去医院开药。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再加上梁雯浅的势力,无人敢继续议论。
于笙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他们也知道害怕。
在曾经造她黄谣、肆意谩骂她时,怎么没见他们手下留情?
时代的浪潮灌满她的躯体,翻云覆雨的趋同思想企图将她归为同类。
生活逐渐趋于平静,年轻时候兵荒马乱的心动也在这一刻波澜不惊,被日复一日的平常日子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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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北城因为工作常年在外地,杨秋华便愈发大胆,甚至把小情人带到了公司。
随着邻居的风言风语越积越多,于笙看不下去,决定拆穿她虚荣、势力的真面目。
某天夜晚,杨秋华突然告诉于笙自己要出门。但看着镜子前盛装打扮的人,于笙总感觉不太对劲,于是拿上墨镜和口罩,偷偷跟着杨秋华。
对方果然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咖啡馆停下,杨秋华推门进去,然后找了个舒服的沙发坐下,吩咐服务员点了份沙拉吐司。
过了几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到杨秋华身侧。两人一见如故,亲密地靠在一起,口中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于笙,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为了听清他们的对话,同时又不会被发现,于笙戴上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