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咳咳咳咳咳——”

沙织正憋着气等桃井五月说话，没想到等来这句劲爆至极的话，顿时岔了气呛到自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啊，沙织，你没事吧！”桃井五月急忙上前帮她拍背顺气。

沙织咳了一小会儿才止住。

她满脸通红：“幸好之前已经把那口奶茶吞下了，不然就呛到气管里了。五月，拜托你在别人喝饮料时别开玩笑啊，会出人命的。”

“对不起啦。”桃井五月一脸歉意，“不过，我才没开玩笑呢。”

沙织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轻轻地拍了拍它们：“抱歉，我的听力似乎出了点小问题，居然听到你说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没听错，你的耳朵非常健康，听力满分！”

“不是开玩笑的话，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呢？呐，五月，你是篮球部的经理人，经常和赤司君待在一起，应该很清楚他的性情吧？”沙织扑哧一笑，“赤司君那么冷静理智，你觉得他会喜欢一个普通女孩？你最近该不会看了浪漫言情小说或偶像电视剧，把我们代入进去了吧？”

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但他可是赤司征十郎哦？

桃井五月不认同沙织的说法，鼓起腮帮子：“才不是那样呢。赤司君再怎么冷静自持，也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呀。你又漂亮又优秀，学校里暗恋你的男生一抓一大把，赤司君喜欢你是件多正常的事情啊！”

“不不不，不是我妄自菲薄，以赤司君的门第，肯定见过许多才貌双全、比我优秀百倍的大小姐，哪会轻易动心？再说了，我觉得以他的性格，应该更中意品格高雅的女生，我这种俗人不可能让他产生爱慕之情的。”沙织笑着摆了摆手，“一定是你弄错了。”

她说得很笃定，因为赤司征十郎的人设就是这样的。

多年前，赤司征十郎还是她的男神时，她留意过官方设定集里他喜欢的女性类型，还感慨过一番：“漫画家好写实，大财阀出身的大少爷就该心仪品格高雅的大小姐，门当户对才是现实啊。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只能是美好的童话故事，如果成为现实，于彼此都是场灾难。”

她是品格高雅的女性吗？当然不是。

想想看，她这两年来在赤司征十郎面前做过哪些事。

她不仅偷溜进禁止入内的篮球馆，还因为心理素质不过关，做出把篮球丢下楼的蠢事。

她被咒灵吓到，在楼梯平台扑倒赤司征十郎，而后像疯子一般狂笑。

她在天台被灰崎祥吾的油腻行为恶心到，给他来了个华丽的过肩摔，将他扔出几米。

为了接住抛飞的手机，她不小心壁咚了他，害他受伤。

她在公园里练鞭，打扮得像从精神病院偷溜出来的病人。

夜里，她在他们班级窗外玩九节鞭，被他目击到碎窗一幕。

……

她在他面前出过的洋相可不少，包括但不限于以上这些事情。

品格高雅？不，她的行为举止和这四个字沾不上半点边。就她做的事来看，她更像个行为失常的大力女疯子。

赤司征十郎喜欢她？哈，没可能的，他的眼睛只会变色，又不瞎。

“欣赏和喜欢不能混为一谈啦。在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之前，‘理想类型’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标准，做不得数。我没骗你，很多人都是这样的，真的。”桃井五月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得头头是道，“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会发现你的理想类型会改变，直至贴合那个人的模样。沙织，你就是赤司君的那个变数。”

“你怎么越说越起劲，这次都没有用不确定性词语呢。”沙织无奈叹气，“说吧，你观察到什么细节，以致于让你产生这种错觉？”

“才不是错觉呢。听你那么一说，我更觉得我猜得没错。你说你不符合赤司君的理想类型，那他对你特别关注，不正说明他喜欢你么？”桃井五月自信一笑，“赤司君是个内敛的人，一向待人温和，很难让人看出他的情绪波动。但在全中联赛决赛那天，他露了痕迹，让我察觉到他的感情。”

沙织回想了一下，那天她确实见过赤司征十郎两次，但他们的对话十分普通正常，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她回以问号表情。

“那天你不是戴着墨镜和口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吗？赤司君一眼就认出了你的侧脸，把我们带到你面前。你知道吗？在他朝你走过去前，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你。而且，我瞧了你好一会儿才发现是你。如果他不喜欢你，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发现了把自己藏起来的你？”

“这个推论太牵强。赤司君的洞察力很强，或许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身高、体型、步姿认人。”

“我最初也这么想，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不由得多观察了下他的反应。我发现，他在比赛时经常看向某处观众席，而你就在那里。”

“视网膜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