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
初没有勇气问的缘由,在梦里能问得到么?
“我……感觉,你好像透过我,再看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谁啊?”江时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却失了所有温度,冷到了极致。
她的表演可能在某个时刻露出破绽,但绝对不可能会将王潇然当作某个人的替身。
对王潇然,她是喜欢,喜欢那份可以全凭自己喜好与心情去相处的随意。
热情、直白、活泼是她的人设。
所有的话,她来讲,所有的热情,她来付出。
是她步步紧逼,努力向王潇然靠近。
是她策划未来,想要和王潇然走得更长久。
王潇然只要站在那儿或者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走,只等着她追过来。
而那个人……
是刻进时光中的美好的遗憾。
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透过王潇然看那个人呢?
“你因为那束没送出去的花哭了半天的事,我印象深刻。”
江时秋歪头,满脸疑惑。
“那年三月大雪,你去桃园折枝一束,并打算附上书信一同寄往江南,可听到父兄说江南赵家早已没落,赵家二郎不知所踪……你哭了整整一日。”
那封未寄出去的信,我现在还收着。”
‘瑞雪覆桃园,思及今年江南未曾落雪,故集白雪一袋,折芳馨一束,赠与郎君,解我相思情。’”
江时秋:“……”
折芳馨兮琼脂下,遗所思兮晕双腮。
当初她是这么跟赵珂说的。
书信附上校园内一棵枝叶繁茂的枫树的照片和一捧细碎的干花。
“既然你这么介意,为什么后来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呢?”江时秋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委屈,“你介意可以和我好好沟通,咱们把所有的心结都解开……若是你对我没有丝毫的信任,你大可一开始就离我远远的……”
可你却在答应和我在一起后又立马把我推开,等我追着来问为什么的时候,含糊地表示我配不上你……”
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你却选了最伤人的一个。”
“为的什么呢,王潇然,你为的什么呢?”
“我只是想赌一把,你能否……”
“停!”江时秋直摇头,“连结果都不关心,你那是想赌一把么?”
若说王潇然对她有一丝丝感情,她是不信的。
他那是想戏耍她,看她的笑话罢了。
为了自己不可言状的乐趣,故扮深情,等腻了就抽身离开。
这样的戏码她不是没有演过。
只是,她的深情只与自己有关,就算告知人家,那也是早就逃得远远之后的事儿了。
她从未想过,会这般戏弄别人的感情,并在临走时给对方一记重击。
她要的是美好却又破碎的故事。
而不是,令人想起来会感到恶心的故事。
“第二天,我不是后悔了,想去找你赔礼道歉了么?”王潇然眼角开始泛红,“可是听江叔说,你偷偷跟着你兄长去了江南……”
你说我的做法伤人,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呢?那日你好似急着将我摆脱一般,步步紧逼,让我说出分离的话来……你说我连个结果都不看,可是你那日走得那么的干脆,洒脱,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试问你给过我机会没有?”
江时秋再回想往事,发现自己确实应激过了头。
可是,既然分都分了,多年的坚守的骄傲不允许她做些死缠烂打的事。
她能做的只是快刀斩乱麻,好歹给自己留些体面。
他吸了吸气,交代江时秋等他一会儿,紧接着跑到屋内,乒铃乓啷翻找一番后拿着一只木簪跑到江时秋面前,献宝似地将木簪递到她的面前。
“你看,那天原本是去给你送这个的。”
不曾想,结果确实分离。
江时秋接过木簪,想着,现实生活中,面对她决绝的离别,王潇然是否也会感到一丝的难过呢?
梦境之中这般,是她内心所期待的吧?
期待着王潇然会默默地去她所向往的江南小镇,煮着茶,等着她踏进小院,那时他或是听雨或是晒太阳……
想象着他其实曾爱过自己。
她的真情没有错付。
她不是一个在戏剧之中傻傻地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的小丑。
可是,现实中分开后,从第一日的期待他能回来找她,到一周后地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她又等过的呀!
结果呢?
一个月的失眠,一个月的煎熬与挣扎过后,仍旧是那般了无音讯。
她开始学着将自己的失落与难过压至心底,积极面对生活。
直到她以为自己彻底放下了,丢弃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