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来
点,而非珠白浅蓝之类。
床尾所对的墙上,正中端挂着一副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画像,哪家妙龄女儿会在闺房放父亲的画像?若非自画像,也该合照才是,这样明显,更像是为了传达某种信息,就是“她”尊重着这个人。
投其所好、穿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衣着、讨好领导般表示尊重......
一切的一切都只表达出一件事
“她”敬畏着这个父亲。
对面。
父亲已经发出疑惑:“阿菁,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姜纭猜他想说的是过分活泼或放肆。
这么看来,在父亲眼里,她这只是有点反常,还不算违背人设——只要解释得过去。
她浅浅地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装作开心又努力掩盖的样子,低头乖巧道:“我,这不是婚事快近了嘛。”
父亲伸手点点她,也笑了:“你啊,人又跑不了。不过也是,婚礼是咱们家族最重要的事,绝对不能出差错,你好好熟悉,三天后就能得偿所愿了。”
姜纭应声,余光瞟了眼季绥之,他已经泰然自若地帮她拉开椅子。
虽然神情和之前并无什么不同,但很明显。
过关了。
姜纭不自觉翘了翘唇,坐下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
维持人设,尽可能多地套话,最好了解清楚这对父女的相处模式,最大的危机就过去了。
她拿出自己最小心的模样,开口:“父亲......”
“砰!”
一个丫头碰撒了碗,食物粘稠地倒在父亲衣袍上,剪裁精良的布料顿时沾满污秽痕迹。那丫头显然也被吓住了,不敢发出一声,拼命抑制,哆嗦颤抖着跪在他脚边。
整个餐厅瞬间鸦雀无声,周围人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姜纭抬眼。
只见父亲不紧不慢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衣角,保养得当的面孔看不出喜怒,甚至还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就在杯子被放回桌面的下一秒。
丫头的头发猛然被一只手狠力拽起,重重压向桌上一份盛着热汤的盆盅。
“啊——”
热烫的汤水四溅,勺子掉落在地。丫头挣扎昂起头的脸上表情狰狞,皮肤发红。
姜纭彻底僵住。
惨叫声就萦绕在耳边,仿佛在告诉她:这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实地漠视人命。
这是一个残忍的年代。
姜纭指尖动了动,缓缓站起身。
刚要离开座位,就撞上父亲看过来、审视的目光。
他还是有疑心。
姜纭定住。
“阿菁”是不会反抗父亲的,再失败又要重来,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显然重来次数不是无限的,不能轻举妄动。
季辰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一张脸上全然漠不关心,甚至好以整暇地继续品尝美食。
呜咽声还在继续,这次,丫头的脸埋进去就没让起来。
季辰终于吃完,拿手帕擦了擦,看向餐桌对面,语气轻描淡写:“父亲,临近婚礼,人死了不要紧,还要再着人采买,太麻烦了。”
正施暴的男人闻言“嗯”了声,又过了片刻,才松开手,留备受惊吓的丫头泗涕横流瘫在一边,吩咐道:“你解决。”
随即没什么兴致地离开。
所有人这才沉默且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简直像是经验丰富已经处理过不知多少次。
姜纭转过身,慢慢、慢慢地走上楼。
靠着楼梯口护栏,她握了握拳。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季辰慢条斯理地走上台阶,一身西装温文尔雅,没有分出一丝视线,也没说一句风凉话,神情举止却无一不透着股嘲讽轻视。
就像当初片场对戏时一样,看不入眼,便无视到底,这次甚至懒得开口说什么。
就在即将越过的一瞬间。
姜纭淡淡道:“做模做样也有个度吧。你不打晕我,总不能真是因为给我机会。”
“毕竟,我是这个‘剧本’里、有重要戏份的女主,不是吗?”
她抬起手,指尖捏着一张纸条,是之前想要出去时丫头上前阻拦时偷偷塞进来的,上面写着:
“小姐快逃,否则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