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殿下
公盛上一碗莲子羹,双手奉上:“皇上放心,莲子去了莲心,不苦。只是,莲子无心,不免少了几分真味。”
南宫祁迟疑着,但见谌公公是一贯的恭敬顺服,便接过碗,缓慢的尝了几口。
莲子无心,口味清淡,却是食不知味。
他不自觉的看向案上那一小碟冰糖桂花糕,突然问道:“几更了?”
谌公公道:“回皇上,二更了。”
“他,还在?”他握紧了指尖,喉头有些干涩。
“殿下仁孝,还在宫外叩首问安。”
他痴痴的看着那碟桂花糕,白莹似雪,甚是精致。记忆里,她心灵手巧,做的也是这般精巧好看——
往事历历在目。
明尘出生的时候,他已有侧妃、已为人父,可油然而生的喜悦始终充斥心间。
他把碧晚抱在怀里,在她耳边长语:“我盼了许久,名字已经想好了!单名,瑾!意为美玉,无论男女,瑾字皆可!”
“若是男孩,字作明尘,明华映月、风采出尘!若是女孩,就作初尘,初生若素、不染纤尘!”
明尘天资聪颖,两岁能背诗,三岁能习字。南宫祁便日日把他抱坐在膝头,一面批阅奏章,一面教他读书习字。
那时候,每每小有所获,明尘总会眨巴眨巴那灿若星辰的凤眸,拉着他的衣襟问道:“父皇父皇,您看儿臣学的如何?”
而那双凤眸,亦如他的晚儿一般——似繁星满目!
——
正乾宫前,匍身跪拜的,是一道陌生的身影。
宫门大开之时,明尘已掩额叩首、沉身一拜:“不孝儿给父皇请安,父皇福泽齐天、万寿无疆!”
夜雨新凉,和着晚风、夹着寒意打在南宫祁颤动的眉间,他怔怔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双眼却泛起微酸的热意。
四年了,他的尘儿,长高了——
若不是凉风习雨打在眼旁的冷意,他已并步向前,去瞧个真切!
“平身吧。”大概是春寒料峭,南宫祁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沐雨还朝,如今已是正经的王爷,不必如此拘礼。”
明尘再拜:“父子有亲。父皇厚爱,儿臣感念于心、没齿不忘。昔日承教膝前,却不曾衔环以报,是儿臣不孝。今有幸得父皇恩赐,儿臣必当谨守君令父纲、不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