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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鸿煊没有他耐心那么好,冷冷道:“你神情这般躲闪,莫不是这事儿跟你有关?”
“太子殿下,臣女没有!臣女绝对没有!臣女平日里连鸡都不敢杀一只,又怎么敢杀人!求殿下和陛下明鉴!”
裴寂雪语如春风:“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他始终的温和让人很容易就下意识亲近。
那贵女终于咬牙说出了口:“我……诗诗她在宫外有一情投意合的意中人……她此番入宫心情郁结……所以才……会想出来透透气的”
余下的话她怎么也不敢说了,但在场的人无需多言就都明白了。
这场花宴,名义上是花宴,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秦师不过一普通官员的女儿,对于皇后递出来的帖子,哪里有说不的权利,就算她不乐意,也会碍于家里的关系来走这一趟。
却没想到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忍不住去瞧太子的表情,想象中的暴怒场面并没有出现。
崔鸿煊垂着头颅站在原地,连方才脸上微露的不耐也消散得干净。
有贵女大胆开口道:“那万一是秦师想要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一时想不开自己投湖呢?”
裴寂雪探查着尸身上可疑的痕迹,语气淡淡道:“不应如此,只是一场花宴而已,今日赴宴的贵女足足几十名,秦师在其中并不出挑,八字尚无一撇,她何必要为此赔上性命,就算真要投湖,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裴寂雪低头去看尸体的鞋底,发现鞋底有青色的沼泥。
他吩咐人脱下尸体的鞋去标记的落水点附近对比,方才他过去察看时发现落水点有几个小巧的鞋印。
最终对比出来那莲池旁的脚印竟然属于两个人。
只是尺码相差极其细微,让人难以察觉。
寻常人看了只会以为这是死者落水前在此处徘徊留下的。
裴寂雪将自己的猜测和发现整理好全数报给晋皇,晋皇道:“查鞋底。”
一番盘查过后。
禁军统领道:“回禀陛下,在场并没有人的鞋底有相同的青色沼泥。”
事情到了这里好像查不下去了。
一旁一直默默看戏的阙珏忽然开口:“陛下,本宫觉得方才三公子有句话说得很对,就算所有人在事发时都没离开过自己的位置,也不代表就清白,动手的或许不是今日在花园里的任何一个人呢。”
但指使的却不一定就不是花园里的人。
晋帝道:“那太子的意思是?”
“本宫只是觉得杀人的话,大多会选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今日花园里的众人都是前来赴宴,要杀人还要处理尸体并且要不引起任何人怀疑难度有点高。”
崔鸿煊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面色不善的警告道:“太子殿下慎言。”
其他人吓得不敢作声。
他分明是在怀疑是皇后宫里的人动的手,而皇后宫里的人自然听命于皇后,难道人是皇后杀的?
可她有什么理由要动手?
皇后震惊的看向身旁的晋帝,见他似乎真的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噗通一声在晋帝面前跪下,抓着他的手掌道:“陛下……您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做这样的事。”
周围的贵女们顿时如同惊弓之鸟。
崔鸿煊有些着急道:“父皇……”
阙珏望着眼前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挑着,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本宫可没有说一切是皇后娘娘指使的意思,毕竟宫殿这么大,人心叵测啊,皇后娘娘又怎知其他人没有异心。”
谢长安看着这一切,再次深刻意识到了现在无忧太子在晋帝心中的地位。
他不过几句话,就连皇后都必须服软。
重点不在于皇帝究竟是不是真的怀疑皇后,而是这个面子他非给不可,就算没有,他也要装出来有。
可见无忧国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无忧,如今无忧若真与大晋开战,最终这天下归属谁真的不好说。
所以晋帝会倾力求和,不惜一切代价。
晋帝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脚边的发妻,半晌后才伸手扶起了她:“朕觉得太子说得有理,来人,带人去搜宫。”
皇后眼中酝酿起湿意,攥住他龙袍的袖口:“陛下……”
不论最终能不能搜出东西,若真搜了宫,她这个皇后以后便再无颜面。
茱萸立马伸出手臂拦在欲要去搜查的禁军前:“你们放肆,没有娘娘的首肯,这坤宁宫也是你们能乱闯的?!”
她脸色煞白,额发被汗水浸湿。
禁军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不该强硬闯过去,下令的是皇帝,可是皇后的儿子毕竟是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万一这事儿最后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