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剿
?”
谢昱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喜服,纳闷道:“你这衣服……”
谢长安故作害怕的垂下了眼睫:“就……”
裴寂雪的声音刹那森冷:“我听闻这附近的山匪抢了不少良家女子上山,这些女子没有一个能够完好无损的活着回去,莞儿,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强迫你了?”
他的语气却并不是在询问。
谢昱揽了她的肩膀:“三公子你……”
他本想解围。
谢长安却抬起了头,直视着他道:“是强迫了,强迫我今夜拜堂成亲,不过尚未来得及。”
裴寂雪神情如霜:“今夜,跟我回丞相府。”
谢长安脸色一变,他想干什么?
裴寂雪察觉到她受惊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太强硬了,于是立刻缓和了语气,再次开口:“莞儿,别胡思乱想,你在侯府也待了些日子了,我父亲母亲都对你十分挂念,总念叨让我接你回家,过几日便是宫宴了,你已嫁入相府,自然是要以相府的身份入宫,否则旁人如何看你我?再者,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也不好交代。”
谢昱碰了碰她冰凉的脸:“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三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想念侯府,改日再回来便是。”
“我知道了。”
谢长安最终还是只能点头同意。
现在这个时间,裴寂雪的伪装是完美的毫无破绽的。
不论事爹爹还是兄长们眼中,他都是一个斯文有礼的相府贵公子,对她也是百般溺爱,她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她这次回去必须想办法跟他和离方能恢复自由,但依照大晋律法,无故不得和离。
谢长安尽力去回想前世的事情,她知道半年后大晋皇帝会遇刺,深受重伤。
但是她困于后宅,只是对此事稍有耳闻,对于大晋帝会在何处遇刺,刺客是谁都一无所知。
或许她能以此事为突破口。
谢昱见她答应,叮嘱道:“回去了可不能像在家里这般顽皮了知道吗?”
谢长安乖巧应下。
最后,谢长安被迫跟裴寂雪同乘一骑,一行人留下察步府的人善后。
其他人顺着这条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白茫茫的雪花飘然而下。
谢长安待在裴寂雪的臂弯里,她的发丝软软拂过身后人的脸。
裴寂雪垂眸望了她一眼。
谢长安询问道:“大哥何时回边关?”
谢骁就骑在他们身侧,应声道:“过几日便要回,大概宫宴过后不久。”
谢长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九殿下安全回去了没有,这山里的路晚上定然不好走。
几日后,盛京城仍然覆盖在一层薄雪下。
昨夜雪下了一整晚尚未化完,不过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晴朗日子。
京城每条街道头顶都挂满了灯笼,普通人家的妇人坐在阁楼之上飞针走线为家人赶制新衣。
穿着喜庆红袄抱着蹴鞠的稚童你追我赶穿过大街小巷,扎发的红绳在耳边晃动,十分可爱俏皮。
街上已然年味十足,往前走几步必然能碰上杂耍街边投壶等可以参与的游戏。
城门很早便开了,这段日子盛京城比寻常时候热闹得多,人头攒动衣香鬓影。
陈松柏穿着一身布衣身上绑着绳子在前面拉着车,陈氏夫妻在后面推着车,矮矮的推车上面用厚厚的布覆盖着。
即便隔着厚重的遮挡也依旧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还是引来了过路人的主意,谁都要回头瞧一眼想看下布底下盖着的是什么东西。
三人挑选了市里一处空地,陈松柏放下身上的麻绳,推车被他轻轻放平。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陈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他:“松柏,喝点水吧。”
陈松柏接过水囊喝了两口:“谢谢娘。”
旁侧卖布的老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奇问:“新出来摆摊的啊?”
陈松柏擦去唇瓣的水渍:“是!大爷。”
老大爷瞅了他们盖得严严实实的推车一眼:“卖什么啊?”
陈娘子温婉一笑:“卖香膏。”
“什么膏?”老大爷偏了偏脑袋,有些耳背。
“香膏。”陈娘子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香膏?吃的吗?”老大爷没听过香膏这种新鲜玩意儿,只知道一般叫膏的都是点心。
陈娘子失笑:“不是吃的,是用的,大爷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来买,很便宜的。”
老大爷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们,陈松柏歇了一会儿就准备开始做生意了。
陈娘子把车上盖的布揭开,露出了堆在推车上琳琅满目的巴掌大小盒,这是谢长安画的图纸交给他们找人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