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
崔时堰却笑了:“幼时父皇曾为我寻遍名医,不论是宫廷御医还是隐世游医,皆束手无策,可能这就是命吧。”
谢长安看着他,心头沉重:“还没发生的事,是可以改变的!会有办法的,殿下相信我吗?”
她态度之诚恳语气之认真,连崔时堰都忍不住一愣。
他应该相信她吗?
他二人不过‘初次见面’。
但是他看着她的神情,就觉得若是摇头有些太残忍了。
他唇瓣动了动。
不解风情的祝楼可听不见他的新声,非常没有眼色的插话道:“殿下,咱们现在是去哪儿?”
他们是为了查那母女的案子才出城的,可现在车里还多了个人……
崔时堰看向谢长安,淡声道:“姑娘出城是要去哪,我让崔一送你。”
阙珏手下的人各有各的代号,在皇宫潜伏扮演病弱皇子时,他的随从便用姓冠一二三来命名。
谢长安想了想也好,掀起竹帘看了看周围,指着远处的几座房子说:“我去那儿,劳烦崔一小哥了。”
祝楼心中默默吐槽,你上车的时候可不像是会害怕麻烦我的样子。
知书当时带她去时抄小路去的,走的都是田埂,今日乘坐的马车绕了很大一圈远路,又走了几步才到篱笆小院前。
外面还是飘着雪,崔时堰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农家小院:“你来此处作甚?”
这户小院看起来算不上破破烂烂,至少能遮风挡雨的程度,但着实简陋,不像是大户人家在外面的房产或者庄子。
谢长安捞起车帘,半开玩笑的说:“我在此处有大业将成,殿下不一起来看看吗?”
女人能有什么大业?
祝楼撇了撇嘴。
谢长安轻飘飘跳下马车。
不过她这个说法倒是成功引起了崔时堰的兴趣,沉寂几秒后,他跟着站起了身。
不若就去看看她所谓的大业吧。
于是,他也站起身走了下来,顺道还把披风披回了谢长安身上。
祝楼大惊失色:“殿下……你你……”
崔时堰负在身后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往外推了两下。
祝楼便明白了。
待他们转身进院子后,他拇指和食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压哨,很快一只鹰便盘旋而下,他迅速钻进马车用纸笔将事情写好让鹰带着消息飞走了。
做完这一切,祝楼才放好东西跟着进去了,双眉却不由紧紧蹙起。
殿下和这女子到底什么关系?
殿下竟然为了这女子一句话就改变了计划,这是极其罕见的。
霜风吹过来差点没把祝楼的脸吹裂条口子,他伸手抹了一把脸,身怀内力的他都觉得有些抵挡不住。
“冷吧?”
院子里,谢长安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人。
他苍白俊秀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唯有鼻尖脸颊两处有不自然的红晕,那很明显是被霜风刮出来的。
谢长安想了想从袖兜里掏出一物,打开盖子指腹蘸取以后举起了手指:“来,擦点这个。”
祝楼立即上前挡住,下意识出声:“你想对我家公子干什么?”
谢长安的手被祝楼重重攥住也没生气,只当他平日里被欺负惯了所以贴身随从也形成了条件反射,从而忽略了自己手被攥住的时候,眼前的病弱皇子眼睫微垂并未阻止,说明他对她尚有戒备并且对侍从的行为是默许的。
毕竟连一个守城门的在他们面前都敢这么嚣张,他们还偏偏无可奈何。
不过那几张脸她已经记住了,改日一定好好教训一下。
谢长安把手中的盒子朝他那边倾斜让他看清里面的膏体,又用尚有自由的那只手抹了一点在自己脸上:“擦脸油,城外风太大了,脸容易裂,你也不想你家殿下出城一趟烂着脸回去吧?好歹是皇子,你看他脸都红了。”
祝楼狐疑的看着她手里的古怪东西:“少唬我,擦脸油我又不是没见过,根本不长这样,你是不是也想欺负我家殿下?”
谢长安抹上去的膏体很快便被吸收了。
崔时堰始终面色如常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位置,即便她二话不说朝他脸上伸爪子他也没有侧身躲避,更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谢长安忍不住笑了:“我欺负你家殿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欺负你家殿下去啊?还有……我为什么要欺负你家殿下?”
祝楼冷哼道:“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怎么不能?宫里那些人天天都想着欺负我家殿下,不是在他饭菜里下药就是……”
“崔一。”
崔时堰的声音响在他身后像一道惊雷,薄凉的声线想要把他剐了。
“……”祝楼猛地捂住嘴,说多了。
不过他也没说谎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