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城
安婕走出机场,远远地就看见等在出口的水哥和甜甜,她笑了,眼睛也润了。
水哥接过行李箱,甜甜一把抱过安婕,水哥看着气色很差的安婕满眼心疼,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回来就好!”
一周多以来,她努力强颜欢笑,绷紧自己,憋着的眼泪在此时终于汹涌决堤,她趴在甜甜肩头哭到不能自已。
虽然电话里已经告诉过父母分手的事,可是她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父母,而且也实在不想低沉落魄地回去见父母,于是三个人商量好让安婕在甜甜的公寓里借住几天,调整一下再回家。
回到小城已是晚上,三个人到老地方吃饭,安婕看着端上桌的啤酒小麻鸭,情绪更低落了,她回想起到广州的第二晚,做梦一般,还有那句隐约的“我爱你”,都像是一场梦。
水哥看她盯着啤酒鸭出神,知道她可能又想到什么伤心的点了,拿筷子敲敲她的碗,说:“还吃不吃了?这个是以后都不能吃了吗?”
安婕回过神,以后都不吃了?好像不是很愿意!
今夜,安婕终于是安稳的沉沉的睡着,回到小城,周身紧绷的弦好像就松开了,她不必再拘束着自己,她回家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甜甜回来送了午饭,她吃过又接着去睡,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正经睡觉,整夜整夜地失眠,一幕幕情节在脑海里滚动播放,甜蜜的,伤心的,开心的,难过的,一瞬间又都没了,特别不真实。她需要一场酣畅的睡眠,来填补内心的空洞与低落。
甜甜晚上下班回来看见安婕还是睡得沉稳就出去了,想让她好好休息。晚上十点,水哥和甜甜一起回来,进门就看见安婕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捧着一桶泡面发呆,阴沉颓废。水哥看着心疼却也生气,他抓起泡面就扔进了垃圾桶,“你能不能别这么作践自己?”大声想要骂醒她。
安婕一脸懵,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们俩,无辜地说:“我饿了。”
气氛瞬间有点尴尬,水哥拉起安婕,“走,我们出去吃!你收拾收拾。”
第二天一早,安婕收拾停当,休息好了,又神采奕奕了起来,她决定回家了。
她的父母看见她瘦了一大圈,既生气又心疼,安爸爸恨恨地骂:“我就说别找长的好看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哼!”气哼哼骂完转身回房间了,估计也心疼的难受。
安妈妈难受,却耐心安慰她:“也不是坏事,试过了,至少免得以后想起来后悔。”妈妈总是能这样开明的理解她,支持她。
终于放松地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把床头那两个放在一起的双子座和射手座的公仔分开,按照星座顺序排了回去。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旧手机,插上电话卡,没有手机的这些天世界着实清净了。开机,呼呼啦啦进来一堆消息,她一条条翻过去,其中有几条是江妈妈的来电提醒,她又关了手机去充电,不回电话跟礼貌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她躺在床上,周身都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却在梦里剪短了头发,哭着醒过来。梦境太真实,她赶紧去摸自己后背的头发,还好,只是梦而已。
她坐起来,两手搓了一下脸,轻轻抹去眼泪,抬头看到书架上的碟片,《泰坦尼克号》,这是她中学时候偷偷省下饭钱买回来的,她还记得当年还是十几岁的自己看完这部电影的震撼和感动,她拿下光盘,打开电脑,看了起来。
依然令人震撼,安婕却又生出了新的感悟,少年时看《泰坦尼克号》是懵懂的,感动于你跳我也跳的勇敢,十几年以后的今天,看完会为了Rose改了男主的姓而感触,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姓着他的姓,生活着他的生活,最后回想,这不过是一个关于劈腿的爱情故事,为什么会被一直歌颂呢?Rose为了家族荣耀和安稳生活与富豪订婚,纵使她心有不甘,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即便是遇到真爱,看起来也不那么磊落了。
她换上运动服,去江边跑步,几个月没跑,体力不如从前,汗从额头流到嘴角,和眼泪一样都是咸的。
跑步结束,她来到小区门口的发廊,让理发师给她剪短,Tony老师举着梳子和剪刀,有点不忍心下手,“头发这么长,发质也很好,真的剪掉吗?舍得吗?”
安婕垂着眼帘沉默了,好像是有点舍不得,但是刚刚明明决定了从头开始的,怎么又犹豫上了。
Tony老师推荐说:“舍不得剪的话,就染个颜色,做个造型,整个人也是焕然一新的!”安婕借坡下驴:“好!”
第二天,安婕顶着新造型站在甜甜面前,头发染成了栗色,从肩膀位置开始烫了很自然的大卷,整个人容光焕发,就像获得新生,完全不像刚刚失恋的人。甜甜冲过去搂住她的胳膊,“这才像我的好安婕!”
吃饭的时候,水哥和甜甜都刻意避开感情的话题,水哥问安婕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安婕摇摇头,透过玻璃窗看街对面的一间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