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日子逐渐平淡且枯燥,生活中粗线条的安婕经常会因为菜做多啦,饭煮少啦,买的菜不新鲜啦,牙膏从中间挤还是尾巴挤啦,T恤是手洗还是机洗啦......类似这些小事与江清冬产生龃龉,安婕不以为意,生活不就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吗?但是同时安婕又有一种自己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感觉好像自己跟江清冬之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美好,总有个声音在心底提醒她“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好像自己和江清冬之间隔着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又不可名状。
事情发生在江清冬从珠海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安婕刚睡醒,江清冬走过来坐在床对面的飘窗平台上,很平静地说:“安婕,我想跟你说一个事情。”
安婕看着他严肃的脸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顿时睡意全无,如临大敌,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他要跟我分手!
因为前一天晚上,他们才聊到人生的无常,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够携手同行,白头到老的,江清冬曾问她,如果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会怎么样,安婕想了一下回他,“如果我们没能一起走到最后,那可能是缘分还不够吧。”
得到答案的江清冬“嗯”了一声,眼神和表情一下变得轻松,“这个说法挺感性,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安婕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有点不舒服,“难道他有分开的打算了吗?还是自己会错意了?”她想。
可是她很确定自己最近那飘飘忽忽的第六感,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莫非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安婕有点心虚。毕竟她已经毫无保留的付出,不遗余力地照顾他的生活,并且用力地经营着这段感情,他们下半年可是准备要结婚的呀。
没有缘分这种老套的话,不过是失意的人拿来安慰自己罢了,不然还能怎样呢?
安婕理了理头发,面对江清冬正坐下来,江清冬看着她,欲言又止,他抿了一下两片薄薄的嘴唇,突然笑起来,“怎么表情这么沉重啊?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说完转身出门,“我上班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不是分手,但是她心里清楚,刚才江清冬本来想说的事情绝对不是关于吃饺子的,这种小事没有必要正经说一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那他本来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工位上的安婕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把自己和江清冬之间的事从头想了一遍,从有好感到突然在一起,以及在一起后飞速发展的关系,到如今都谈婚论嫁了,为什么一直还会有那种飘乎乎的不确定感,她问张张:“我是不是太在意这段感情了?”
“你本来就有点恋爱脑啊!”她回。
安婕怔住了,想一想,从开始到现在,她确实一直都是一切以江清冬为先,所有做的事情都可以说是在讨好他,忙得她都忘了,爱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不是一个人不断地付出和退让。
她一下明白,那种不对劲,就是她自己忙着去爱人,却忽略了自己也应该被关爱。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消除,就没办法心安。
可是很多事情,当你习惯了以后,就会有本该如此的错觉。
《泰坦尼克号》3D版早已经上映,安婕问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江清冬总说有空了就去。
周六,江清冬好不容易不用加班,两人商量着下午去看电影,刚吃过午饭,江清冬接了一通电话就去公司了,说项目上有急事,得回去加班,然后忙了一个通宵,周日上午回来洗澡换了身衣服,说晚上还得通宵,安婕给他带上新烤的小蛋糕,让他饿的时候好填下肚子。他“嗯”了一声,让安婕别忘记衣服要手洗,然后穿上鞋就走了。
安婕笑起来,这件衣服当然要手洗,是自己买给他的,一件短袖T恤而已,一千多块,也就给他买才舍得这么高档的,她抖罗衣服的时候不知怎么就瞟了一眼垃圾桶,瞟完一眼又接着瞟了第二眼,她看到一个揉得小小的纸团,这要在平时,她肯定不会当回事,但是今天,直觉告诉她得看看。
捡起纸团打开,是两张电影票的票根,《泰坦尼克号》,昨晚9点的场,安婕雷劈了一般脑子里突然就一片空白,想伸手扶墙却扶了个空,一下跌坐在床上。昨晚,不是应该在公司加班吗?
她脑子里胡乱地想着,却什么也想不出,一片混沌。
她抄起手机要打电话去质问江清冬,却在他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忍住了,她决定自己要确定清楚状况再去质问,于是改口问道:“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了,我跟同事一起吃盒饭吧。”
“好。”
安婕木然地走到墙边打开了电视,木然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去,拿起遥控器机械地换着台。心里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她调大了电视的音量,却怎么也听不清节目里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嗡地一直作响。
她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更大,Channel V里还是日复一日地唱着情歌,她眼神呆滞地望着屏幕,脑子里过电影一般回忆着,他经常出差,最近每个周末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