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都来了还能怎样呢?跳舞的舞姬那么好看,隔壁桌的糟老头子说话又好听,一枚铜板都不花还有吃有喝的,也就王爷银子多,摆这么大的排面就为骂皇上两句,王爷是皇上的亲叔叔啊,骂了也就骂了,还能怎么着呢?进厂打螺丝是不可能进厂的,除非包吃包住,所以你看包吃包住多重要啊,比起包吃包住,脑袋跟屁股又算得了什么呢?
众人玩乐之际,左贤王悄无声息的领着门客和樊无奇去了偏房,拿出北疆送来的急报交给了樊无奇。
“樊阁老,你怎么看?”
“两个月连破三城?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值此隆冬之际,大冶国贸然进犯本就不合情理,胜则得不偿失,败则全军覆没,恐怕其中另有蹊跷。”樊无奇将信折起放在桌子上,目光渐渐深沉,似乎思绪即将进入冥想中的世界,然下一秒眉眼微挑目光如炬,进入失败,冥想世界的通道已关闭。
“在此之前,老夫想与诸位探讨一个问题,此题困惑老夫多日,始终无解,”樊无奇抬手轻轻捋过山羊须,郑重其事的看向众人,“你们说是一吨棉花重,还是一吨石头重呢?”
“既是一吨,有何异乎?”沉吟数秒,众人不明觉厉,齐声问道。
“可若是将一城分三城,那么一城大还是三城大耶?”樊无奇满意点头,既然是头疼的问题,那自然得分享出来,大家一起头疼,小牛犊子要卖关子,老夫也不能拉下这张老脸去问。
“自然是三城大,一城拿了便是拿了,三城须攻到何年何月?他奶奶的,要末将说北疆边军便是些酒囊饭袋,也绝无可能两个月丢三城。”黑脸壮汉拍案而起,举止投足见皆是恨其不争的愤怒。
“谬也,当是一城大,一城则全民皆兵,兵力补给集中,岂能说破便破,而三城则军心涣散,物资溃散补给困难,破一城而危三城也。”青衣谋士起身,一手握拳一手挥掌,拂过桌面仿佛置身沙场。
“志儿,你觉得呢?此题此解你可满意?”樊无奇起身离席,打开偏房的门,孤鸠抱着常志走进了房间,“此题便是这乳臭未干的娃儿提的,此子可不简单啊,一岁便已熟记兵鉴论。”
“尚可,千里奔袭则三城大一城,取一城而失两城耳,城是守不住的,若无一战之力城必破,城也好阵地也罢,当反复争夺才是正道,若是取一城而守之,取一城已是艰险万分,军心易怠是其一,分兵守城而弱其攻势是其最,兵鉴论终归是出于王道之师,取一城而屠之毁之弃之方为正解。”在一片诧异中,常志坐在桌子上,将四块卵石放在桌面,这可是本将军生前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那里便是本将军的战场,如若再来一次,本将军定可将那大冶国打穿,看在今后常家还需仰仗诸位的份上,今日免费教尔等了。
诗会结束,常志便是变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常远山带着方娟满苏城逛去了,园林之城、江南第一人文之城的魅力,是牛埂荡镇没有的,牛埂荡镇人也是无法抵御的,毕竟当年樊无奇第一次来到苏城,也差点就赖着不走了,若不是先帝一封调令,什么京不京城的还不如在苏城有张床。
在苏城待了五天,常志天天看着孤鸠那张冷若冰霜的面瘫脸,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当年他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独属于强者魅力,一定是一种错觉;回到山海镇,才进了常家大门,常志便握着方娟给他买的,一对银铃铛手镯子,吵着要去东郊赵铁匠家,常远山迫于媳妇儿的压力,只得乖乖牵出来马车,带着他们娘俩去了东郊;常志将镯子轻轻放在女婴枕边,认真的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拉过一截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伴着她身边睡着了,瑶妹上一世亏欠你的,这一世我加倍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