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族军力薄弱，又得不到其他部族的支持，兰布族疆域很快被珈朗族吞并，兰布族全族覆灭。接下来，珈朗族以同样阴险凶残手段侵吞了军力薄弱的鳞族，鳞族全族覆灭。珈朗族势头强劲，越杀越猛，又拿下素胡族和漠花族的大部分疆域。姆弥族在保卫战中也是损失惨重，一再恳请军力雄厚的翼虎族、踏律族、赫羽族支援。然而，翼虎族与踏律族和赫羽族三族结盟，拒不出兵，直到珈朗族攻打进与翼虎族一河之隔的雅居镇，翼虎族才肯出兵。

这场历时数年的部族战争最后以将珈朗族赶出平原为结束，兰布族和鳞族覆灭，姆弥族从平原消失，漠花族远迁沙地，素胡族退避草原，翼虎族、踏律族、赫羽族三族重新划分了平原疆域。从另一个角度说，这场血腥的部族战争最大受益者是翼虎族，翼虎族利用珈朗族做为铁锤砸碎了姆弥族的富足繁荣，兼并了姆弥族的丰饶疆域，从此开启新的部族秩序。然而，翼虎族缔造和领导的部族新秩序，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掠夺。

姆弥族制定的部族秩序是不设防的亲善原则，互助扶持，共同繁荣。而翼虎族制定的秩序是在强硬的军备支持下得到各部族的臣服，继而光明正大地掠夺各部族的资源，实现一族独大。翼虎族与踏律族和赫羽族结成三族联盟，三族军力由翼虎族统领，各部族不再独立布防。翼虎族表面上是在扩大贸易往来，实则是在源源不断吸收其他部族最好的资源于己用，几年时间就榨干了战败的珈朗族，又逐渐将曾经与姆弥族交好的素胡族、漠花族边缘化。

部族战争血腥残酷的过往树寒比谁都清楚，他是在这场血腥战争中成长起来的。

树寒做为军备部统帅树年的长子，军备部统帅接班人，自幼习武，研读兵法，树年允许他列席旁听部族军事决策会议。

在珈朗族攻打兰布族那年树寒九岁，他听到，尊长们说珈朗族大举入侵平原是给翼虎族带来了大好机会，翼虎族即与踏律族和赫羽族三族结盟，强化三族军力，以备应战。

半年后，兰布族覆灭，姆弥族被谣言所困，珈朗族转而攻打鳞族，他听到，尊长们在商议，很快姆弥族会来求助翼虎族，三族联盟暂且按兵不动。确如所预料，年轻的姆弥族族长雅士亲自前来求助，却遭到翼虎族族长海明一口回绝。

又一年后，战火燃至各族，珈朗族避开三族联盟铜墙铁壁的防御，攻打其他弱势部族，各镇尸横遍野，满目疮痍。树寒清楚地记得，那年姆弥族族长雅士再次前来翼虎族请求支援，翼虎族族长海明要求姆弥族以南方的重镇交换。树寒没想到雅士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此时树寒已能独自带兵出战，他在支援素胡族和漠花族的战斗中大展拳脚，所向披靡，很快击退珈朗族。待他带兵要去支援姆弥族其他重镇时，却被调回安诺镇。树寒问父亲，“为什么出尔反尔。”树年意味深长地答，“翼虎族没有出尔反尔，我族已出兵解救了素胡族和漠花族，并在姆弥族各重镇做了布防，只是时机不到，不能冒然出击。”树寒明白，这是翼虎族侵蚀姆弥族的策略，他虽义愤填膺，但也要遵从军令。

又过了一年，珈朗族将兵力分散进攻姆弥族各小镇，姆弥族族长雅士再次前来翼虎族请求支援，这也是树寒记忆中雅士最后一次来翼虎族求援。这次翼虎族不肯出手，雅士苦苦哀求，他不能眼看着族人被涂炭，沃土被焚毁，文明被残踏，只要能救回来，这些镇都可以归属翼虎族，甚至愿意多交换几个重镇。树寒听闻不觉心痛，这正是翼虎族想要的结果，而取得这个结果的战略却不是他要的。

又过了一年，珈朗族举兵攻打雅居镇，此时姆弥族仅有雅居镇一处疆域。安诺镇与雅居镇仅一河之隔，翼虎族仍是按兵不动，隔岸观火。那年树寒十二岁，他深知翼虎族的消耗策略，他只能遵从军令在安诺镇备战布防。可是，他日夜听着河那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看着安诺河漂浮着一具又一具溃烂浮肿的尸体，老弱妇孺皆有，甚至有襁褓中的婴儿……树寒被煎熬着，被煎熬着，他知道军令难违，终于有一天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悄悄带着一队精锐人马潜入雅居镇。

接下来的经历树寒不愿再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