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
曹祖业再次看到隋霜的时候都快哭了。
隋霜好像半点没有看到这郎中脸上的愁云惨淡,煞有介事地再次对身后几个高大的锦衣卫说:“你看看你们,都板着张连做什么,来,今天可是来曹大夫看病的,都开心一点。”
首先上来的第一位就是吴昌洪,他大马金刀地往曹祖业前头一坐,差点把人老头给颠起来。
曹祖业擦了擦额角的汗,哆哆嗦嗦地说:“这、这位大人,敢问您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吴洪昌把手腕强行怼到郎中的手里,瘫着一张脸:“我湿气重。”
而就在隋霜拦着人给看湿气的时候,徐宁妄已经悄无声息的翻进了医馆的后院。
中药斗柜无声地陈列在房屋的其中一面墙上,周遭不过是些熬药的器具,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里隐隐可以听到外头的交谈声,隋霜正压着那个老头在外头交谈。
但是这种方法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巫人狡诈,他很快就会发现隋霜此次前来可能不单单是为了找他麻烦。
徐宁妄在这个屋子里转了两圈,有什么地方不对呢,也许这间屋子真的只是巫人掳走孩子的其中一环?
不,不会那样简单。
曹祖业常年守在这里,倘若说一个人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那么一定会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他忍不住想,如果是隋霜在这里,她会怎么找东西?
这群人是巫人,他们的故乡没有了,所以无论是在乌县也好,还是在溯州也好,这些巫人都在努力保留着以前的行事风格和自己族群独有的标志。
徐宁妄抬头,直视这面中药斗柜。
斗柜的大小正好占满了正面墙壁,下面还有一个几级台阶的矮梯子帮忙抓药用。
但是,这家医馆外头迎客的那一面,有一个巨大的斗柜,如今里头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是不是太大了,也太多余了。
徐宁妄凑近了一些,忽然发现这上面有一些斗柜上面刻着粗浅的花纹。
这个花纹……
徐宁妄拿出在乌县找的那枚玉佩,这玉上雕刻有奇珍蟒蛇,雕刻的不是很细致,却偏偏有股嗜血压抑的气息在里头。
他拿着玉佩慢慢下压,这斗柜上其中一处的花纹恰巧与这毒蛇的牙齿相吻合。
就是这里了。
医馆中。
“不不不,这位大人,你湿气真的不重,真的,您相信我。”曹祖业赶紧推脱。
但是在他对面又黑又高的壮汉却满脸的不相信:“不可能,我这晚上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一睡觉就牙疼,一定是湿气重的原因!”
曹祖业都快疯了,因为湿气重所以睡不着觉牙疼,您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再次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力交瘁地想要继续解释,忽然听到屋子后面传来咔嗒一声。
这个老头那满脸的随和与怯懦在这一刻全都凝固了,他隐晦地向后瞥了一眼,那眼尾的细小纹路如同蝎子狠毒的尾钩。
转而,曹祖业站起身,拱手赔笑道:“哎呀,大人,我看您这是有点上火啊。我这前头没有这个败火的药,您等等,我这就去后头拿。”
他这么说着,转身就往后面跑。
“曹大夫。”隋霜开口叫住他。
她伸手指着前头的药柜:“您这金银花、荷叶、黄菊花什么都有,还要去后头那抓什么药啊。”
隋霜将剩下的那个锦衣卫往前一推:“我这个护卫病比较严重,您还是先看看他吧。”
曹祖业的脸拢在阴影里,身子没有转过来,声音赔笑:“啊,大人,您看看,我这也在这里治病治了这么久了,草民去解个手。”
“啊,那什么,我和你一起……”吴洪昌说了半句,那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眉头一下就皱紧了,悄声请示隋霜:“大人,这如今该怎么办。”
隋霜摇了摇头,示意他向外看,果见探查的徐宁妄已经出现在了街上,冲几人招了招手。
等到曹祖业回来,他还在带着点疑惑地不停回头。
他明明听到了什么,可是里面的东西,连他特意架在抽屉里的那一张纸都没有出错。
是他听岔了?
隋霜笑了笑:“多谢大夫今日为我的手下看病,今日您也乏了,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曹祖业听到他们离开本来挺开心,但是一听到这群人居然还来,当下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恭送这几尊大佛赶紧滚蛋。
隋霜和侍卫出来就直接上了马车,徐宁妄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你查到了什么?”隋霜问。
徐宁妄说:“医馆里面的斗柜后面有一个暗室,暗室里面全是药案,而这些药案都属于一个人。”
隋霜忽然想到了春桃提起的那个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