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听明白了?
听明白什么了?
吴昌洪对着隋霜,默默憋出来一句:“大人,要不我还是现在就回去补一补脑子吧。”
隋霜失笑,吴昌洪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也可以理解。
因为赵医生说的这种两股力量相互争斗的力量,其实就是两相咒。
从在乌县的时候隋霜去找师兄把脉就发现了这种情况,她体内的两种毒,白月魂在内,两相咒在外。
两相咒以两道气脉游走往来正好可以压制白月魂的发作。
隋霜问赵大夫:“白月魂和两种力量的脉象,一个大夫在给我把脉的时候,先发现的哪一种?”
赵大夫回答:“啊,应该是脉象在前,而剧毒在后。先感知脉象,才能察觉剧毒。小姐,您的脉象没有什么隐藏挣扎的能力,它们都病得很明显。”
听到这里,吴昌洪一拍大腿:“啊——所以刚刚的那个曹祖业,看到了大人的剧毒,但是却直接绕过了能看到的更明显的脉象,小姐刚刚追问的时候,他甚至说大人除了剧毒没有什么事情。”
这么说着,他就又不明白了:“哎,也不对。为什么呀,他明明可以号脉号到不一样的地方,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呀?”
隋霜冷笑:“对啊,为何不说呢?一个正常的大夫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直接把这种反常的脉象说出来不就好了。”
但假如他知道隋霜身体里的不是别的,正是两相咒呢?
因为很清楚这是哪种咒术,反而不敢去直接说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一无所知的医生,能够诊断到哪一步。
因为他下意识地在遮掩住这些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怪不得隋霜觉得眼熟,怪不得找不到这些孩子白天消失的方式,怪不得仅仅是都曾经去过医馆但是又去了其他的地方,孩子这才消失。
隋霜单手将额头的头发往后梳,身子微微后仰了一些,她眼底的锋芒与冰霜一闪而过,带出与往日不同的诱惑与惊心动魄。
她说:“存善观山上一别,你们叫我好找啊。”
隋霜转头吩咐:“去,到所有看过病的人家之中要几家医馆给孩子们开的药,看看有没有人家里还剩下一些药渣,此事悄悄进行,绝对不可打草惊蛇。”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孩子消失的真正方法了。
为了不惊动医馆的那些假医生,隋霜干脆让人伪装成了收药渣的商人,将那一片的药渣都收了过来。
虽然方法比较迂回,但却十分有效地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其中一户丢孩子的人家将孩子的药渣送了过来,女人将晒干了的药渣放在一个小布包里面,拎着布包的手还有一些犹豫:“不是,你们真要啊。娃丢了我这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后来用这个药渣包个包每天带着,就算是他在我身边一样。”
这个女人的年纪并不大,但是面色蜡黄,走路佝偻着身体,犹豫再三,她应该很舍不得这些东西,毕竟是自己的念想,但还是拿出了这些药渣贴补家用。
药渣经由下属最后转到了隋霜的手中,徐宁妄和他的那个手下饼六也在。
上次为了研究巫人,说好的双方共享小屋里面的东西,这么久了,也该是看看成果的时候了。
饼六将药渣分散开,大部分的药渣刨除掉,只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
饼六先是看了一眼续徐宁妄,徐宁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直接说。
“夫人,寻常百姓根本不懂药理。这服药里面除了寻常可以止小儿腹泻的药材之外,还掺杂了一些别的脏东西。”饼六将那些被他剩下的东西给隋霜看。
被他留下的那些药材形状奇特,大小如鸟蛋,外面长有毛刺,通体漆黑。
饼六接着说:“我们在巫人的笔记中译出了一种毒,名为走傀儡,正是此物。”
隋霜皱眉,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叫我什么?”
饼六挠了挠头,没觉得自己叫错了,于是又叫了一声:“夫人?”
“不是。”隋霜说,但又觉得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强调什么。
她扶额呼了口气:“算了,你继续,这个毒有什么作用。”
饼六便将注意力转移回了这黑色带刺的“鸟蛋”上面,他先是将这药煮了一遍,把煮药的水熬得只剩下一点儿,给一只老鼠灌了下去。
“夫人,走傀儡本来是在中毒三天后发作,但是这是我们培养出来试药的老鼠,什么药效到了他的身上,都会立刻见效。”
随着饼六放下那只喂了药的老鼠,老鼠先是跟没有任何事情一样在原地转了两圈,等转到第三圈的时候,老鼠忽然僵直了一下,继而如同一只提线木偶一般,遵循着某条路径爬了出去。
走傀儡,走傀儡,中了毒的人会无意识地走到一个下毒之人要求他达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