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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中立的右相其实已经暗中投靠了太子,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皇帝恼火的了。
隋霜此次前来,不但要断掉太子的钱袋子,还要动摇他在皇帝心中的信任。
而且,“你想要迅速让一棵小果树结果,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隋霜忽然这样问。
“什么?”沈言之不明所以,“能有什么办法,让它慢慢长啊。”
隋霜却摇摇头:“当然是换一棵树了,换一棵更大的已经结出了果子的树,我只管抢过来,就可以获得这些果子。”
隋霜通过乌县的案子通过威胁阁老拿了个小官儿,之后连上任都没有上任,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溯州,她在朝堂之中根本就毫无势力。
最大的光环不过是左相隋柏涵的女儿,倘若她是个男人,左相党派下所有的官员都会夸赞他一句年轻有为然后支持她,但是隋霜是个女人,那么即便这些人在左相的党羽之中,也会在更多的时候选择默不作声。
隋霜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变成右相下台的导火索,干干脆脆杀掉右相,之后一口吞掉他的势力范围。
皇帝喜欢三方掣肘,互相制衡,那么她就踹掉其中的一方,将自己换上去。
“隋霜,你疯了?”徐宁妄子看明白了她的举动,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当真以为,你现在的这点事情可以扳得动右相么?”
隋霜明白徐宁妄在说什么:“当然不能,但是你忘了,我爹是谁啊。”
这个时候不联合自己亲爹把敌人搞掉,难道她是傻的么?
于是今天这一夜中,无数人奋笔疾书,无数的折子如同雪花一样飞到了内阁之中,埋住了内阁首辅抓狂的案头。
以溯州案为矛头,左相终于在这么多年之后,向自己的政敌发起了进攻。
而将这一铲子土铲出来的隋霜并没有参与这些,如今的她刚刚解决了李宅的事情要同沈言之告别。
显然,沈言之并没有徐宁妄那样的了解隋霜,他并不知道隋霜要做什么,这个溯州案如此快的结束了,快的甚至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很担心隋霜,但是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这些年学过的所有东西通通堵在了嘴边,争先恐后往外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隋霜冲沈言之点点头,算做道别,徐宁妄跟在她的身边,乖顺的替她打着伞,也顺着隋霜驻足看了他一眼。
这是隋霜的丈夫。入赘的丈夫。据说脑子还不太好使。
“隋大人!”沈言之喊道。
“沈大人还有什么事情?”隋霜问他。
不杀人不算计人的时候,隋霜的目光总是温和的,她注视着你的时候,好像只注视着你,总会给人一种,我是她在意的什么人的错觉,但是这种温和又是有距离的,让你动容又不敢高攀。
沈言之咬咬牙,转而对着徐宁妄开口:“隋大人,南冶的人善骑马射箭,悬鼻异瞳。我看您丈夫的这双眼睛,应当不是咱们北陵的人。隋大人才学广博,心有四海,不应当拘泥于这些小情小爱。”
沈言之这话说得几乎是疾言厉色,相当的不像是个君子该做的事情:“况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这是相当直接的挑拨离间了,还是当着人的面,下一句话就要让他们赶紧和离了。
隋霜重生回来头一回听人说她和徐宁妄不合适的,差点笑出声。
瞧这话说的,没错,他俩人天定的冤家,能合适才怪了。
可是这话当然不能这样说,隋霜这边还没组织好措辞怎么说,徐宁妄却不干了。
他几乎是立刻贴到了隋霜的身边,雨也不大,徐宁妄直接把伞扔了,双手环着隋霜的腰,脸蹭着隋霜那件厚厚的狐裘使劲儿往人脖子里扎。
一边扎还一边哼唧:“姐姐,刚刚那个老道是杀人了么,好生的吓人,阿宁害怕。”
徐宁妄身高八尺有余,宽肩窄腰,比瘦弱的隋霜大出来整整一圈,他挂在隋霜身上的时候,隋霜只觉得自己穿了十件狐裘,脑袋挡得她几乎看不见前头的沈言之。
可怜沈言之一个被三纲五常灌了二十几年的小白花儿,今天晚上已经被冲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是,他不是傻的吗,别人杀人害怕不是他反手把人又给杀了么,他是在做给我看的么,他刚刚是瞪我了是吧,他刚刚就是在瞪我是吧!
隋霜都被徐宁妄这无差别恶心所有人的本事整无奈了。
她绷着嘴角对沈言之一点头,好歹还记得自己有个宠夫的人设:“不好意思啊,沈大人,这族不族类的,也不关先天就脑子不足的人什么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