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一眼,詹文星暗中点点头,刚想着去参隋霜一本。
万万没想到,那个被所有人当摆设的隋霜自己站了出来,说:“回禀圣上,臣有本要奏。”
老皇帝扫了她一眼,示意。
隋霜当即出了队列上前,高声说:“臣要参三皇子,他调戏良家妇女,有辱皇家体面。”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一时间整个大殿上掉根儿针都听得见,所有人都愣了。
不是,你参人就参人,怎么还能这么参啊。
赵阁老准备的人詹文星都愣了,当即出来,说:“你撒谎,那是你不敬重皇室,竟然敢惊了三皇子的车架。”
隋霜当即跪地,红着眼睛说:“皇上,昨日臣临城门关闭进京,三皇子以车队没走完为借口,强行阻拦微臣,意欲让微臣同三皇子一同留宿荒野。臣已经完婚,实在是受不得此等的侮辱,又担心城门口众口幽幽,伤及我北陵王室的颜面,这才不得已强行进城。”
詹文星那叫一个气啊,他一个翰林院士,一层层靠着笔杆子走上来的,居然有被一个女人如此颠倒黑白的时候,但是一生气更没词儿了,只又说了一句:“你撒谎!”
隋霜幽幽哽咽,说:“敢问詹大人,这三皇子将我拦在城门外可是事实?”
詹文星说:“是事实。”
“那他不让我进城可是事实?”
詹文星点点头,说:“对,没错。”
“城门关闭我只能留宿荒野是否也是事实。”隋霜说。
詹文星,詹文星这个脑袋不敢点了。
赵阁老小心翼翼的瞄着上头的皇帝,看着嘉乾帝垂着两只眼睛,沉沉看着隋霜,便知道隋霜这是惹了皇帝不高兴了。
要知道这三皇子可是云妃所出,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平日里就是多有纵容,怎么会因着这点的小事情去惩罚三皇子。
阁老揣度着圣意,笑道:“不过是三皇子幼童心性,和隋大人闹着玩的,何来调戏一说。”
赵阁老这话一出,上头的皇帝果然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连嘴角抿得都没有之前紧了。
隋霜笔笔直直跪在地上,一派直言进谏的姿态,偏又偏头低低咳嗽两声,端的我见犹怜。
她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幽幽看了阁老一眼,说:“对啊,臣也以为三皇子只是和臣闹着玩呢。可是三皇子如今年近加冠,已经可以出宫自立门户,想必也只有在阁老这里,还当他是个幼童吧。”
这话说完,在坐的所有内阁之人都变了脸色。
隋霜这是在明里暗里点内阁操纵皇室。
“皇上!”赵阁老立刻想要找补,可是嘉乾帝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倾身向前直直盯住隋霜,这个皇帝终日沉迷修仙,可是大权牢牢攥在了自己手里。
当年几位皇子争权的最终胜者,怎么可能是个好糊弄的。
嘉乾帝问:“你既然说我儿是和你闹着玩,又为何说是调戏良家妇女啊?”
隋霜叩首,说:“臣所说的良家妇女不仅仅是微臣,是当日三皇子马车上的其他女子。若三皇子和臣是闹着玩,可这马车上的乌县女子难道也都是闹着玩的么?”
她这话说完,转头看向一旁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右相一党,说:“我还听闻,这几位女子都是右相送给三皇子的。”
这话说完,所有在坐的右相之人通通变了脸色。
她是在暗示皇帝,这乌县的案子和右相有牵扯啊。
隋霜一点也不在意那些险些将她盯穿了的目光,避也不避,继续说:“皇上,乌县一案您已知晓,这乌县中被卖掉了如此多的人,臣身为女子,实在是不忍心看起流落在外。故而请了县中的画师,根据其家人描述,将失踪之人通通画了下来,想着能不能以后借此寻找。”
她掏出了手里的画册,展开,画中画一女子,旁边用小字详细写清了女子的生辰年龄长相特征,万分的详细,正是当日马车中的美婢。
隋霜叹了口气,阴阳道:“或许三皇子也不知道这女子的来历,或许右相也不知道这女子的来历,她大概就是因着巧合出现在这里的吧。”
她说完以后,用手拭泪:“臣只是见这家人百般寻人不得,实在是可怜得紧,故而一时激愤,若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臣、请罪。”
嘉乾帝一言不发,脸色从最开始的不露声色变成了溢于言表的难看,他一把扔了隋霜呈上去的画像。
天子一怒,朝臣呼啦全部跪下,趴在地上。
几方的人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内心无比地震撼。
可以,这个以为是个花瓶的女人,在上朝的第一天,把除了自己亲爹那边以外,所有的势力得罪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