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
他:“对,知道你不会让我受伤的。”
徐宁妄没想到她就这样承认了,被噎得一愣,不知道说什么了。遂再次踢了踢这个快昏死过去的男人,问:“这个人怎么办?”
“杀。”她说。
男人哀嚎着,祈求着,想要抓住隋霜的裙摆,他嚎啕大哭:“求求您,求求您。我知道错了,您给我们吃的,不让我们饿死,您是心善的。您好人有好报,求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隋霜歪了歪头,一点点抽出了他抓着的那点裙摆。
男人惊恐至极,他开口,话没说完,随着那点裙摆抽出,他的人头滚落在地。
喷出来的血溅在隋霜的白裙上,她连眼睛都没眨。
这人死后,有长者出来澄清,他是村里的恶霸,逃难的时候只顾自己,跟他一起出来的人都已经饿死了,没有能株连的人。求隋霜开恩,不要怪罪他们。
此番下去,难民群再不敢造次,弯着腰领着粮食,三五聚在一起赶紧吃完。
只剩下一个和尚打了个佛号,走到了隋霜眼前。
刚刚被人群掩着,看不到他。如今人散开,便只留下他还在这里。这僧人黝黑瘦削,一双眼睛却是干净极了,他说:“施主可想过,你布施的粮食只有一点,也许并不够救他们的性命。”
隋霜反问他:“那我要因为救不了一生,放弃救他们一时么?”
和尚不答,又问:“施主既是救人,又为何杀那男子?”
“因为该杀。”隋霜说。
和尚神情越发的慈悲,说:“施主雷霆手段,慈悲心肠,大善。不知可否给贫僧一块饼啊?”
隋霜点点头,转头吩咐:“春桃,给他。”
春桃依言递过去,和尚却是摆手拒绝:“要施主亲手给的才行啊。”
他那双干净的眼睛看着隋霜,好像洞穿了她的前世与今生,带着佛的怜悯与悲哀。
隋霜却笑了,她说:“我听闻世有苦行僧,他们相信世间的苦难是有限的,故而终生祈祷,终生承受苦难。因为只要他们承担多些,众生便可承受少些。苦行途中,向路人乞食,既是修行,也是为布施者承担她的苦难。①”
隋霜示意,让春桃将饼塞到苦行僧的手里,说:“您去承担别人的吧,我的我要自己来。”
徐宁妄的视线追着隋霜,微微的出神,看着她微微弯腰,送别僧侣,盘在细瘦手腕上的佛珠轻轻晃动。
而就在他的视线之外,混杂在难民里的十几个人却向他看了过来,并掏出了怀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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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徐宁妄带着一身的血腥气一撩帘子迈了上来。
“你就不知道洗干净了再上来么?”隋霜被他熏得皱了皱眉。
刚刚杀完人的徐宁妄摸了摸鼻子,又故意往她身前儿凑了凑。
隋霜也不指望这个混账能真听她的,白着一张脸小声抽气,说:“嘶,这是第几波了?”
“第六波。”徐宁妄回答,继而他又调侃道,“你那个丈夫是真希望我死啊。”
“别说的这么恶心,干我何事。”隋霜可不认这笔账。
他们南下一路,遇到了六波杀手,这六波杀手无一例外,击杀的目标都是徐宁妄。
如果是因为祈福之事来的,那么最应该杀的是隋霜。可这群人的目标从未变过,徐宁妄的身份尚且没有暴露,能拉的仇恨只有太子李程一个人。
大婚当日他派人行刺,南下途中动作不断也不奇怪,况且当初祈福一事委派得蹊跷,很难说没有李程的手笔。
可这李程要死要活,却不干她的事情。隋霜踢了踢脚底下的医药箱,说:“过来,给我上药。”
他们两人共感,还共用一条命,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也会在相同的位置出现伤口。
徐宁妄刚刚后肩挨了一下,她的后肩也就受了一刀。
徐宁妄不乐意,又将医药箱踢了回去,说:“自己找大夫,莫要拿我当下人使唤。”
隋霜冷笑一声:“出去了伤口我怎么解释,况且这大夫刚刚给你包扎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伤口。”
徐宁妄又默默把箱子推了回来,打开,埋头拿药。
隋霜皱着眉解开衣服,随口阴阳他:“前几次都毫发无伤,这次却被砍中肩膀,看来许大将军功力大不如前啊。”
徐宁妄拿着金疮药的手一顿,没好意思说自己确实是当时走神了。抬头手刚动,就被裸||露的白皙肩膀晃了眼睛,手一抖,刚拿的药又掉回去了。
他坐在原地,震惊,没敢动,问:“你、你怎么脱衣服啊?”
隋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说。
但是徐宁妄觉得这人在用表情骂他:别他妈装纯。
他只觉理亏,又摸了摸鼻子,只好小心翼翼给人上药。他们行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