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除夕

除夕的街道自晌午过后便是人流如织，大街小巷都是箫鼓沸腾，哗哗声连天。道巷纵横，衣衫锦袍，美观舞动，满城皆是欢声笑语。隔着车帘叶清禾都能感受到内心的欣喜，车马行进速度较慢，叶清禾扯着墨玉墨音想下车走路去妙艺阁，她与赵家姐妹约在那相见。

墨玉一脸笑意道：“姑娘不知，若是行走起来，定是人挤人，只会走得更慢。稍安勿躁，过了这个路口就好了。”

叶清禾点头道：“我还是第一次在上京过除夕，听你的，可不能误了和赵家姐妹们的约。”

果不其然，过了这个路口马车便快了起来，片刻就到了妙艺阁。

妙艺阁是卖各种奇珍怪宝的消遣好去处，这里离明月楼也近，行车走路都是极为方便。叶清禾刚下车梯便看到着绒毛锦色披风的赵映安与黄锦缎披风的赵映安，她含着笑从二人背后悄声而至。

故作神秘地拍了拍沉稳淑雅的二人，吓得二人失容回首，一见是叶清禾这俏皮鬼，三人顿时开心牵作一团，齐往妙艺阁里面去。

妙艺阁老板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叶清禾发间的白玉莲簪，忙嘱咐店仆细心招待。

“清禾妹妹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今天这单必须由我来结。”赵映安豪爽道。

“好嘞，妹妹领命。”叶清禾开心应下，心想反正自家姐妹，到时候爹娘来了再寻个理由补回来便是。

“姐姐偏心，那我也要宠着清禾妹妹，晚上小吃我包了。”赵映乐不甘示弱道，三人又是抱作一团，开开心心逛遍这妙艺阁。墨玉墨音自暗处不动声色跟随。

宫中除夕宫宴自晌午便开始摆起，申时方止。待昭明帝携后宫皇子们入殿已是酉时，群臣早已到齐，齐谢皇帝赐宴。韶乐起，昭明帝落座，众宾依次入座，开始进膳。今夜大殿明珠映影，笙歌戏舞，美酒频传，众人喧笑，贺声不断。

敬完酒之后沈淮之方坐定，便见旁边的六公主一直徘徊在自己旁边不回女席。裕王见状凑过来，不解其意问道：“守着你五哥做甚？”

六公主正是娇滴滴的受宠时候，却不敢对着沈淮之吼，便毫不畏惧对着哥哥道:“母后说和田玉赐给五哥哥了，五哥又没有内眷，我来讨个人情。哥哥你也帮妹妹嘛！”

裕王沈平之对上沈淮之那双深邃黑眸便摇了摇头道：“母后既是赏给五弟，想必他已有用处，改日哥哥们再给你寻个更好的。”

四公主不知何时靠近这边，轻声道：“六妹妹莫气了，五弟心宽肯定不会跟你计较了。母后在唤我们呢，咱们快回去吧。”

沈淮之淡声道：“和田玉我送人了，今日给六妹妹多包点压岁钱吧。”

六公主见他坐那里淡漠而疏离，眸似深潭，冷冷清清。不免跺脚离去，不忘扯过四公主低声道：“四姐，你不是说我若是讨要，五哥会给我吗？”

裕王与沈淮之闻言目光皆微不可见地相聚，极瞬又分开。四公主不忘侧身谨慎回头，看沈淮之常色未变，方压低声调说：“是姐姐的不是，我也未曾料想到。”

“五弟，兄长这厢给你陪个不是。大将军自回京一直与本王分说沧州之误，幸太子明德，五弟宽宥，方重修兄弟情谊。这三杯，本王敬你！”裕王自知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已被二兄弟看穿，得大将军外公好说歹说月余方慢慢醒悟。

“二哥客气。\"沈淮之话毕也不含糊回敬，一旁安王见状眼眸闪烁，太子状似无意一瞥，转而又是一片兄弟和睦之景。

夜幕已至，爆竹声四起，身处明月楼的三人此时也正开始品味佳肴。

“今夜哥哥本来也是休沐的，接到你的来信我们都打算好一起逛街看烟火的。临出门时又说东宫那边给他排了宫宴，他初次入京任官，多了一份机会便舍下我们走了。他还嘱咐我们多吃点，这账就由他来买。清禾妹妹不用客气便是。”赵映安怕清禾误会，待四周无人后方开口歉声道。

“是啊，听说东宫与宣王关系一向很好，会不会宣王殿下看在清禾面子上给哥哥安排的呀？”赵映乐呆萌问道。

“不会吧，我只是不小心帮了宣王殿下一个忙，他会还我这么多人情吗？”叶清禾并未与她们两细说她与沈淮之的关系，知她们必有一问，毫不心虚地就开始说谎。不过本来她也只是碰巧救了这个王爷一命，奈何人家一定要好吃好喝招待着她，她不如从命啦。叶清禾心想道。

“也是，刑部宣王向来面硬心冷，怎么会帮你这么多。那看来是哥哥的官运来了，哈哈。”赵映乐开心道。

“说来哥哥那日收到宣王府邀请的来信也是大吃一惊，祖母一听可以带家眷出门，马上就同意我们出府了，还嘱咐我们见到贵人小心行事。话说清禾你见过宣王殿下吗？真的像坊间传闻般的冷漠无情吗？”赵映安二姐妹睁着晶莹澄澈的大眼齐齐转向她。

门外墨玉墨音也是耳尖微动，期待着叶清禾的答案。

“我没见过。”出乎意料，叶清禾装作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