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藤青柳
于那一日不欢而散后,陆西秀极少能看到容兰玉的身影。披落在床前的那缕青衫,好似也随之消散了檀香,只留一股温热,默默。
偶次见面,陆西秀拦住了容兰玉欲离去的身姿,站在他面前,抬眼盯着他的眼睛,而后,又错开眼神的交织,倚靠在一旁,状似无意问道:“容兰玉,这几天怎么一直都看不到你人,你去干嘛啦?”
却是又忍不住抬眉,滴溜着眼珠,看他。
换了一袭精简白袍,玉冠将乌发束于头顶,往日那偏向一侧的刘海也被一同束起,清晰完美的露出他清冷绝尘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温润双眸,好似湛蓝海面,谧静又安宁。
闻言,容兰玉侧着脸,微暖阳光附着其上,带着柔润光泽。沐浴在白光下的他,圣洁的可怕。
“秀娘,你觉得我这一身,比之如何?”
男人摆开双臂,白袍如水,晶莹光泽,衬的他的肤色,更为白皙。
不知为何,陆西秀总觉得这男人像一个动物的状态。
尼玛,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孔雀开屏?
摩梭着下巴,陆西秀咂嘴点头道:“不错不错,之前的很帅,现在的,更帅了!”
难道,敢情这花孔雀不见这么多天,是去换装打扮了?
春天到了,开始展示自己的魅力了?难不成,接下来,要发情了?
脸颊热热的,陆西秀摸了摸滚烫的脸,忍不住转过头,疯狂给自己扇风,物理降温。
熟悉的檀香又回来了,容兰玉扶上陆西秀的双肩,将她牢牢正面对着自己,伸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
一瞬间,她就沉浸在那双如水眼眸中,柔的快溢出来的温情,使得他接触自己的地方,开始发热。
“说话就说话,每次都靠这么近干嘛…”
陆西秀别扭的撇开男人的指尖,眼神下移,紧紧盯着他胸前的衣服花纹。
“有些话,靠的近,才说得清。”
男人吐气如兰,温热之感卷上脆弱敏感的耳朵,陆西秀又捂住自己发烫的耳朵,摆烂一样,一头钻进了男人泛着清香的怀内。
玛德,不管了,老娘就这么上了!
陆西秀前身,从未谈过恋爱,她生性洒脱,放荡不羁,始终认为爱情会影响自己前进的脚步。
对于那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宽大臂膀,从来不甚在意,悠然自得的享受着所有幸福的一切。
可那天,男人倒下了,眼神是那样的悲伤不舍,注视着她,伸出手,想要再一次的抚摸她的秀发。
子弹,直击心脏。连离别的话语都来不及出口,倒落在漫天雨水中,望天而与世长眠。
这一刻,陆西秀终于知道,一直盘踞在心底的那股意味不明的涌动是何物,却永远丧失了说出口的机会。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软弱的体现。相反,这种最真挚的情感,会增强内心的力量,从未变得,无所畏惧。
亦不知是否是上天注定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这具身体同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年龄外,样貌,分毫不差。
可这是五十年前啊,当陆西秀看到水面湖泊自己的倒影时,不可置信的叫出声来。但转念一想,在这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甚至还有神的存在,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秀娘?”
容兰玉见陆西秀晃了神,微凉的指尖点了下她鼻尖。
檀香传来,抬眼,男人低着头,清明双目略担忧得望着自己,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双手忍不住抚上她的两颊。
“秀娘,你是否也要换身装束,往日,你可最喜白色。”
容兰玉贴着陆西秀的额,温热的唇紧紧靠着女人的嘴角,随着眼神的不住流动,逐渐吻上了那稍显干裂的嘴。
贴合的那一刻,陆西秀神情一怔,容兰玉那长睫微扫着自己的眼帘,瘙痒着的,是她沸腾的血液。
一把推开他,面对男人受了伤一样的怜样,陆西秀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握紧。
“说的也对,改天我得好好挑一件好看的衣裳。”
看了看自身的粗布麻衣,陆西秀不自然的红了脸,眼尾瞥着一旁的人。
容兰玉复杂的眼神定格着许久,最后才落寞的垂下眼,勉强似的扬起嘴角:“秀娘,你穿什么,定是都好看的。”
我了个去,自己啥时候这么矫情了…
心里一股恶寒,陆西秀赶紧跑出门,脱离了那样暧昧滚烫的氛围,呼吸着清新自然的空气,她吐出一口浊气,却看到了那从远处而来的身影。
“秀儿!”
翠娘的粗犷嗓音,老大远就传来,让多日不见的陆西秀,分外怀念。
“翠娘,你咋来啦?”
小跑上前,陆西秀拉着花布衫女人的手,嘘寒问暖。
聊了好一会,翠娘娇羞得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红润的脸蛋上,一双眼眸,直冒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