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相识
龙昭然看着逐渐隆起小腹,眸子阴冷无比,用手轻轻抚摸着,低着头看着在床榻上的男人。龙昭翰卧床已经快一月有余,想必是之前的毒素发作了,面色苍白,胸口大敞着,皱着眉好似辛苦万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龙昭然坐在床榻上,嫩白的手指上涂着鲜红的颜色,指甲又尖又长,划着龙昭翰的胸口,声音娇柔:“翰儿,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龙昭翰微眯着眼睛,好像这样才能看清楚面前女人的样貌,她有多久不曾这样叫过自己了?小时候每每他生病身子不舒爽的时候,都是龙昭然偷偷跑来照顾他,也是这样柔声细语的叫他翰儿,喂他吃药,哄他入睡。
看着龙昭翰没有回答,好像是陷入回想中,龙昭然手指微微用力,尖尖的指甲就划破了龙昭翰露出来的肌肤,血珠顺着龙昭然的指甲滴落。龙昭翰抬手抓住龙昭然的手腕,轻笑:“皇姐不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掏齐霁雲的欢心,怎的有空赖瞧我?”虽然话语中带着冷意,可是眸子落在龙昭然微微隆起的小腹之时,眼神温柔了许多:“他可安生?”
这句话正好戳中龙昭然的心事,龙昭然怒不可遏,瞪着杏眸,大声嘶吼:“你还问这个孽种?若不是小叔与齐哥哥,我要就把他打掉了。”
龙昭翰猛地从床上坐起,惹得咳嗽连连:“你为何还看不清楚形式,如今你我不过是受人操纵的提线木偶,无论怎么折腾都是无用功,你到底要痴心做梦到何时?”
“你住口!只要没有慕清漪,齐哥哥就是我的了!只要没有慕清漪!”龙昭然说到这儿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渗人的很。
龙昭翰摇摇头,她已经心魔难除,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算了算了。龙昭然此次前来并不是仅仅看看龙昭翰病入膏肓的模样,而是另有其事。还未等龙昭然开口,龙昭翰便从枕头下拿出令牌,叹了口气:“拿去吧,朝中听我调遣的军队已经全被小叔收入麾下,我不过一个傀儡罢了,至于这些死士你想怎么处置随你吧。”
这便是龙昭翰最后一道救命符,危难关头自保而已。这批死士是他还未登基之时便豢养,哪怕是小叔威逼利诱之时都未曾用上一人,起初豢养之时就是为了命悬一线救命而用,当然,他也想过与龙昭然逃命的时候再用,现在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龙昭然拿着令牌冷冷的看着龙昭翰:“没想到你竟会乖乖的拿出来。”
龙昭翰笑着看着龙昭然,现在阴狠毒辣的模样逐渐与以前相重合,龙昭翰叹了口气,他本工于心计,就连小叔齐霁雲也能周璇数年,没想到却一丝一毫都没发现龙昭然的本来面目。罢了罢了,随她去吧,记忆中未有的那点温柔全是面前这个女人给的,假的也好,有片刻真的也好,龙昭翰都知足了。
齐霁雲自从知晓小叔可能与药王谷有什么纠葛之后,身子大不如从前,旧疾发作时常身子不爽,想尽快见到慕清漪,可又怕见到慕清漪,矛盾万分。
“公子,影子密报。”清风呈上书信,久久不见齐霁雲说话,低着头也不敢抬头,一炷香了,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要不然齐霁雲不会如此一言不发。又等了许久齐霁雲在苦笑出声:“竟是这样!小叔竟谋划到如此地步。”
书信中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戳齐霁雲的心脏,一抽一抽疼得厉害,药王谷一事看起来是偶然,从他还未遇见慕清漪开始,小叔就已经开始谋划了,竟是要收复江湖归入朝廷,书信中提到,这事多年前,他还未出生,小叔与父王便提过,被父王否决,没想到这些年小叔竟没有放弃,收买人心,暗自拉拢。霹雳门、水云刹,竟都背地里投奔了朝廷。这次面子上是剿灭药王谷,实则借着慕清漪的手铲除异己,怪不得这些门派死伤如此之快,原来小叔的人也出了一份力。看到这些,齐霁雲触目惊心,他的漪儿竟是小叔一统天下的一颗棋子,他的漪儿潇洒自在的日子竟是毁在自己亲人手中,他有何颜面再见慕清漪?
齐霁雲揉了揉额头,突然有些眩晕,看不清纸上的字,昏昏沉沉,眼前猛地一黑便不省人事,耳边只留清风的呼叫声。
江湖传言,朝堂风云莫测,当今圣上行事乖张如今又缠绵于病榻,说不准是要传位于齐霁雲手中,要不说这龙家人身子弱,齐霁雲代理朝政不过几天竟也病倒了,怪事怪事!更有传言,当今公主腹中有了齐霁雲的骨肉,三月以来竟也总是悄悄探望,全然不顾圣上与公主大婚在即。想来也是,这立后大典一拖再拖做不过是因为圣上龙体欠佳,皇家丑闻啊!
慕清漪这一路听惯了这些话,并不在意只是听到齐霁雲病倒了,皱了皱眉,他身有顽疾她是知晓的……跟在身后的凤情见慕清漪神色不对便已经知道,事到如今慕清漪还是惦记那伪君子,近来几日慕清漪与凤情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前些时日有人用飞镖送来一封半路拦截的书信,慕清漪与凤情才知道霹雳门、水云刹等已经投靠朝廷。至于药王谷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都与朝廷分不开,此去京城是在所难免。
他也欠自己的一个解释。慕清漪紧紧攥着拳头,越来越靠近京城她也越来越慌张,有一种要与齐霁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