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们依然继续向前走着。高大的松树一棵一棵不断在他们视野里消失。

卓娅的脚步有些蹒跚，萨沙则是趴在她身上，他的额头抵着姐姐的颈窝。

“姐姐。”

他忽然叫着姐姐，把卓娅吓了一跳。

“怎么了，萨沙。”卓娅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他，萨沙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姐姐，我们回家吧。”

“回家？”

不可能啊，战争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啊。

卓娅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泪光，心里一酸，抱着萨沙的手臂收紧了一下。

“前面就有食物啦。”

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他们的家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卓娅叹口气，抱紧萨沙。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母亲能活下来，是不是也可以抱抱萨沙，抱抱自己呢。

“姐姐，我饿了。”

卓娅没有说话。他们的食物早就已经吃完了。纵使自己有多心酸，还是要尽快找到能庇护他们的地方，能帮助自己的人。

他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他们沿着崎岖的小路走上了宽敞的大路，终于在明亮的晌午找到了一处小木屋

卓娅看见木屋前方还有一堆干草，干草周围站着几个男人和一群孩子。看起来，那是村庄里的农户。

几个少年看到了一个姑娘抱着一个小孩，赶忙走来询问姐弟俩是否需要帮助。

卓娅走上前，礼貌的朝他们行了一礼。

几个农妇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

卓娅仔细的观察着她们的神态，看起来并没有敌意。她稍微放下心来。

他们都是农民，并没有武器和弹药。

在这里，卓娅和萨沙终于吃上了一口干粮。萨沙小口吃完面包，迷迷糊糊地问：“姐姐，我们现在在哪儿？”

卓娅没回答他的话，低头用干饼塞了塞他的嘴。

“这些叔叔阿姨们也和我们一样，需要去远方避难，我们可以相信他们。”

萨沙乖巧地点了点头，卓娅又给萨沙喂了一块干饼。

夜晚很快来临了。

意外的，卓娅和萨沙今夜睡得很踏实。

穿着灰布衣裳的胖女人瓦妮莎躺在落满炉灰的被褥上，睡得安稳。她的身侧是自己的姐妹娜塔莉与女儿安娜。男人们躺在离门口近一些的地方打瞌睡。

窗外的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一片枯枝败叶，屋内的炉火摇曳不止。

屋后的草丛是虫子清脆的鸣叫声，风吹动窗帘，带起一阵轻盈的沙沙声，屋内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一切都显得有些萧瑟。

卓娅睁开眼睛看着屋顶。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的。

第二天，胖女人瓦妮莎和娜塔莉醒来，她们一同起床做饭，准备早餐。卓娅也醒了过来，她眯了眯眼，慢慢坐起来，然后摇醒旁边的萨沙。

是啊，他们好似已经找到了同伴，不需要提心吊胆的醒来，也不需要心情沉重的睡去。

安娜在一旁整理被褥，看见卓娅醒来，她温柔的问候。卓娅看的一愣，起身整好衣服，却发现自己身下的干草将裙子划烂了好大一块。她皱了皱眉头，又看向瓦妮莎和娜塔莉，两位夫人脸色平淡，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裙子上的脏东西。

“卓娅，萨沙，等会儿我们一起吃早餐。”

“嗯。”

卓娅抱起萨沙走出门外，他们刚出门，外面已经传来了吵闹声。

昨天的几名男人簇拥着一个陌生人进来，他身材魁梧健壮，皮肤黝黑，脸颊有两道疤痕，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更加凶恶狰狞。他看到了卓娅和她的弟弟，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口恶狠狠地问道

“你们是谁？”

卓娅走过去说道：“我们是来逃难的。”

魁梧男人将她上下都扫视一番，只盯着她没有言语。一旁的伊万大叔忙介绍道：“这位是叶夫根尼，昨天他去森林中打猎，所以你们可能没有见到。”

原来是这样......

“你们是什么人？”叶夫根尼再次开口询问。

“是一对姐弟。”伊万大叔忙补充道，“他们没有什么钱财，所以需要躲避战乱。”

“战乱？”

听到了这个词，叶夫根尼沉默了。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那个女人临死时说的话。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保住这片土地，因为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伊万大叔看出叶夫根尼的犹豫，便试探着开口。

叶夫根尼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如果可以，你们就先留在这里。”

卓娅看着叶夫根尼，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叶夫根尼笑着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