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贵州某贫困县,大雨滂沱。
武平澜的伞打了跟没打一样,从头到脚水流如注,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快步走进防洪应急指挥部,就近坐到门口的塑料凳子上,拽下左脚靴子,伸手往门外一泼, “哗啦”一声泼出去半靴子水。
干事小李听见声音赶紧放下电话,起身倒了杯热水:“武处,您嘴唇都冻白了,快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武平澜一手拎着靴子一手接过水杯,看也没看直接灌了一大口。
小李吓得直喊:“小心,烫!”
可惜说晚了。
“噗!”
刚进嘴的水又原封不动吐了出来,武平澜烫得“呼哧呼哧”吸气,这下子嘴唇倒是不白了。
小李手忙脚乱去找纸巾。
武平澜放下杯子,伸手去拽第二只靴子,同时转身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内外都是雨声,她抬高声量问:“王大伟,人都撤走了吗?还剩几户?”
“村民都撤走了,但是武处,我这儿有另外一个情况得向您汇报。”
“你说。”听见王大伟说村民都已经撤离,武平澜拽靴子的动作缓了下来,声音也明显降低。
“观测站的人说没看见那个拍外景的剧组出山,”他停顿一下又说,“也可能是出来了,他没注意。”
武平澜眉头紧皱,捏着手机慢慢起身,赤脚站在地上:“我记得专门派人通知过他们。”
“是通知了,小刘亲自去的,他们那个负表人说知道了。武处,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看看?”
武平澜没有半点犹豫道:“你别去了,你老婆马上就生了,我一个小时前送她去的镇卫生院,你带留守干部先撤,我从指挥部出发去看看。”
“武处,那您小心点。”
小李拿着纸巾回来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只冒着热气的粗瓷茶杯。
武平澜没打伞,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大号雨衣,随手拦住一辆村民的顺路面包车,上车后便不停地拨剧组负表人电话,可惜传来的是一声又一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面包车司机问她:“武处,您让我们赶紧转移,怎么自己还往里面走?”
武平澜低头翻通讯录,一边答道:“前几天不是来了个拍外景的剧组吗,他们可能还没撤离,我不放心得去看看。剧组里有个名气很大的演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县吃不了兜着走。”
她抬起头努力眯眼,穿过厚实的雨幕看向远处的山路:“前面停下,你调头回去,不用等我。”
车停稳,武平澜拉开车门冲进雨里,刚到山路拐弯处就听见身后传一来喊声。
“武处长,快过来!山要塌了!”司机站在远处一脸惊恐地大喊。
武平澜回头,胡乱抹去脸上的雨水:“什么?”
轰!
陡峭的山壁说塌就塌。
武平澜来不及反应就被从天而降的泥石流卷入山路另一侧的河底,瞬间不见踪影。
梁国四皇女府,深夜。
恶梦中的武平澜猛地睁开眼,腾一下拥被而起,胸膛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鬓角流过苍白的脸颊。
隔了两重帐缦的外间,值夜女官柳依人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捧着蜡烛来到帐外,轻声唤道:“殿下?”
武平澜抹了抹冷汗,嗓音微颤:“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才寅正,您再躺躺吧。”
武平澜无声摇头,掀开被子下床,随手捞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往外走去,柳依人见状赶紧换上灯笼小心跟随。
走出昏暗的卧房,呼吸着夜晚宁静的风,右额角上钻心般的抽疼让武平澜彻底从刚才那场恶梦中清醒过来。
她还活着,没被淹死,非但没被淹死还魂穿到了梁国四皇女身上,让她想不到的是那个剧组的界男主角温博彦也一起穿越过来了。
可惜,他却没有如她一样的好运气,他是身穿,赤身裸体地与落水后被魂穿的四皇女一起捞起来,已经关在柴房里一天一夜了。
穿过月门,来到后院,推开柴房门,皇女府侍卫长王力正在低头看着什么,听见动静连忙把东西塞进怀里,起身问道:“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武平澜拢了拢大氅,下巴点着被绳索捆缚在柱子上的温博彦问:“还没醒吗?”
王力道:“上半夜醒了一次,说自己名叫温博彦,今年二十八岁,别的死活不说。”他转身瞥了昏迷中的人一眼,恨恨地说,“这小子回答属下问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殿下,对北蛮刺客不能心软,必须要重刑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王力说着双手递上审讯记录,武平澜接过后只粗略扫了一眼,便还给他:“你坚持认为他是刺客?也许只是凑巧也说不定。”
“殿下万不可心存侥幸,此人肯定有一个庞大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