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每年九月九日，是大夏一年一度开坛祈福的日子，众人也在此次开坛祈福的晚宴上，终于首次见到了，这位已被册封三个月，一直处在传闻中的永乐郡主。

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而是五大三粗，相貌普通的姑娘，但一双眼睛很是明亮，望人的时候，仿佛能一眼穿透人心，这点和上座的那位早年倒有几分相似，他们中也曾有人派手下，暗中打探过这位郡主的底细，但均被从龙卫拦截，并警告了一番后，才消停下来，毕竟没人想被摄政王请到，如今阴森空荡的忠国公府喝茶。

晚宴过后，已是亥时，端坐在龙椅上的李明藩，看向众人沉声道：“天色已晚，本王也乏了，今日宴会便到此罢！”

“恭送摄政王！”众人跪拜道。

兰溪文准备跟随众人离场时，便被前来的总管太监留住，并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说天色已晚，宫里已给她安排了住处，此等殊荣，又不免引得众官员心中暗忖。

兰溪文也知道李明藩此番作为，是为了让众人明白，自己这位郡主是实打实的受宠，只好留宿了下来。

时光飞逝，一晃又是一年。

京城内，如今最被众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当属最受摄政王宠爱的永乐郡主，就连摄政王的两位公子，所受的隆宠加起来都不及她万分之一。

然而被谈论的主角，此时虽没有恃宠而骄，但确实乐在其中，郡主府内的装潢这一年里，愈发华丽，什么琉璃瓦，白玉砖，以及宫内时不时的各种赏赐，直让人叹为观止。

兰溪文早上醒来，听着郑嬷嬷报着昨日夜里，摄政王又赏下来的奇珍异宝，眼皮都未抬一下，已然习惯了那位的突然抽风。

吃过早饭，随意翻着今日郑嬷嬷呈上的贴子，有约她品酒、听曲、赏花的，还有约她游观、射猎、击鞠的，看着都是些老花样，兰溪文毫无兴致再翻下去，决定今日还是窝在家中。

午后，兰溪文正光着脚，眯着眼坐在上座，看着殿内舞者婀娜有力的舞姿，听着歌女悠扬婉转的词曲，饮着葡萄佳酿好不惬意时，突然收到宫里传来的口谕，是那位约她明天去万佛寺礼佛。

次日早晨，睡的迷糊的兰溪文便被郑嬷嬷唤醒，侍女们接着被叫进来侍候，看着铜镜中一身碧绿衣衫，带着青玉簪，装束简单，不施粉黛的面孔，兰溪文极为满意，转身去前厅吃了早饭，在听到小厮来报，王爷的马车已到郡主府门口时，兰溪文才漱口起身出门。

宽敞的马车内，看着一身深蓝锦服，面容温和的李明藩，兰溪文打招呼地叫了声：“大哥”，李明藩点头致意，倒也无话。

马车启动，只剩吱呀的车轮声作响，半个时辰后，兰溪文掀开车帘，见出了城，不禁开口问道：“大哥，怎么想今日出城礼佛？”

“近日又想起从前的事，那时我被父王委任去江南巡视，哪想那一别便是最后一面......”李明藩嘴里看似平淡地述说着往事，但其中九死一生的凶险和汲汲营营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能懂，兰溪文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着，也昭示着她对他的特殊，特殊到平时将情绪隐藏很深的人，也只在她面前袒露一二。

他愿意说给她听，兰溪文也照单全收，偶尔回应他几句，哪怕有时不合他心意，他也不会为此怪罪，两人相处的一年，虽模式奇怪但氛围还算轻松，似兄妹、似友人、又似君臣，兰溪文可随意进宫，人前人后均可不行跪拜之礼，但日常李明藩召见，她又不得不遵，说随意又不见得那么随意。

万佛寺大殿内，李明藩手持着香，在额前抵了三抵后，插进香炉，一旁的兰溪文也做着相同的动作，后李明藩接过主持手里的签筒，轻晃了几下，筒里便掉出一支签，李明藩拿着那支签，看到上写着“上下合同”，他对此不置可否，面色平静地将签放回签筒中，兰溪文对此不感兴趣，见他神色淡淡，便在一旁跟上，一起又去添了香油钱。

若是平日，寺里香火是极为鼎盛的，来往的人也多，今日只因李明藩来，寺里极为安静，鲜有几声鸟叫声，也更显得寺院的幽静，兰溪文与李明藩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青石台阶上，侍从们远远跟随其后，笔直的松柏木下，偶有花丛，两人或驻足或闲谈，心情甚好。

这一待便是三日，恰逢下了一夜的雨，早晨雨后的清香下，两人均是一身白衣，走累了便在一处亭子里歇息，听着泉声，饮着热茶，别有一番闲情雅致。

“这时候如果再来点音乐就更完美了！”兰溪文轻抿着手中的红茶道。

“这有何难，卫一，拿剑来”李明藩笑道，然后将一把盘龙剑握在手中，运用内力轻弹起剑身，一首高山流水便泠泠响起。

兰溪文以往只觉李明藩虽表现的亲和，但威严过重，眼中的淡漠令人不敢亲近，两人虽比起旁人算得上亲密，可她始终觉得是隔纱相望，今日难得仔细打量起李明藩。

他身形很高大魁梧，剑眉鹰目，眸色深沉，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唇上留着两撇短须，使他整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