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山卷04
人,少主睡了,想来是连日马车颠簸劳累。小院已备好,不如请女夷大人…”季师傅瞥了一眼沈承磬,“还有楚湘王世子,一同在孤竹峰住几日,了解了解。”
阿臻将怀里的睡的迷糊的孩子交给温潆,沈承磬摆手示意季师傅带路,“请吧,季家主。”
只有去过孤竹峰才知道何为孤竹之峰。
孤竹峰被其他山峰环绕却孤立与仓山其他峰外,它形似翠竹,也如孤竹生长,笔直地从地里伸出穿过云层。
如今立于孤竹峰上,这一道天堑,把舅舅的顾忌、疑虑打消了不少。
步入孤竹峰西峰,赫然几辆高大的马车停在一侧。
马车金顶,应是王府里的马车。车窗与马车门上垂着霁蓝色的绸缎,上用白色丝线绣有雪域白虎的团圆纹。
“季师傅还有别的客人?”
“女夷大人,听闻他也是您的故人。小院就在前方,大人请随我来。”
小院幽静,在西峰南边的尽头。西峰的院落尽是青砖灰瓦样式,屋檐上还种了大片的青苔与藤草使得院落显得更加幽僻。
季师傅推开门,“大人,就是这间了。”
“我喜欢这间院子。”小旖从温潆姑姑怀里探出脑袋,把姑姑吓了一跳。
“小祖宗,你什么时候醒的…”
小旖又靠回温潆姑姑怀里,笑着说,“刚才,我们进这边母亲和那个黑衣服的人说话的时候。”
“哪个黑衣服的人,你是说季氏的家主吗?”
小旖伸出小指头指了指。“那个,早时候和舅舅在底下吵架的那个叔叔。”
温潆姑姑拍回了小旖的手。
小旖扣扣温潆姑姑的衣领,“姑姑,我疼啊。”
“小旖,不能乱指人。他是季氏家主,还是禹连殿下的舅舅,是长辈。”
小旖睁大眼睛问,“姑姑,我母亲是禹洲的巫祝女夷!”
“那又如何,”温潆姑姑一脸正经地问她,“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况且你母亲什么时候用自己的地位去压迫过别人了?”
小旖知道自己说错话,“姑姑。我再也不这样说。”
她不明白,母亲没有用权势压迫过人吗?可晖州那几家被抄了家的黑心药铺的老板说了,女夷府能有如今的风光,都是母亲不辞辛劳、鞠躬尽瘁地抄别人家得来的。
可她不敢说。
穿过小院的回廊,后厅是一间主屋两间耳房,主屋的门厅上挂着:‘静影沉璧’四个大字。季师傅指着右侧的耳房说,那耳房后还有间侧房。
众人穿过耳房,便听得瀑布击石之声。那间耳房后还连有长廊一直连到西峰小瀑布下的一间小屋。沿着长廊过去,那瀑布的散发出逼人的寒意。
季师傅说:“这是孤竹峰峰顶上的寒冰融化柳下来的雪水积聚而成。”
“住在这里恐怕湿寒入体,早晚得寒症。”
“世子大人,我那套护心功法霸道,配合这石寒瀑效果最好,否则容易冲撞心脉。”
“季师傅,季师傅…”
门童带着个黑衣的侍卫上前说,“浮光院的客人想见家主。”
季师傅示意门童退下。谁知那门童不没眼色,竟还接着说,“季师傅,那客人…”
季师傅又气只好开口苦笑着打圆场。
“好竖子,你的意思倒是叫我丢下女夷大人和楚湘王的世子去见浮光院的客人不是?”
黑衣的侍卫开口说,“季家主,我家主人的意思是,想与您和女夷大人见一面。”
季师傅愣了愣,今日的门童侍卫是都昏了头吗?这浮光院的客人再是尊贵,难道倒叫女夷大人去拜谒他?
“季家主,你这位客人脸面可不小。”沈承磬冷哼道。
还没等季氏家主反应,回廊的尽头便响起笑声,“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要女夷来拜见我。下人通传不清楚,是我来这里拜见女夷。”
听得熟悉的声音,阿臻知道是他来了。
“岭南魏氏,拜见禹洲巫祝女夷大人。”
“岭南王,”阿臻拂袖,端坐在石桌前冷声问他,“你不在岭南道安分守己地呆着,私自跑到仓山来,大人我要治你的罪!”
她一席话,顿时众人不敢出气。
岭南王从地上起来,兀自揭开石桌上盖着的杯子,倒了杯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人,”岭南王把倒好的茶推到阿臻面前,“给大人赔罪。”
阿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算人父了。”
季师傅看着脸色打着哈哈,“早听闻女夷大人在岭南道剿水匪之时和岭南王交情颇深!”
女夷大人脸上乌云转晴,“不知道魏兄到仓山所为何事?”
“实话实说又怕大人笑话,”岭南王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幼子爱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