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死神
或许二元论并不是异土所提倡的,但在海贼世界,将所有人只分成“伙伴”和“敌人”两种,确实是最为有效谨慎的保命法则。
“阿黛尔,你要朝我开枪吗?”
“如果你是敌人,我发誓我会的。”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敌人,而面对敌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先扣动扳机。我死死地盯着多弗朗明哥,在狮子的视角里他那些微弱的动作被无限放大,手指的抖动,面部肌肉的变化……就连海风将那些粉色羽毛吹得抖动起来都是那么的让人心烦意乱。与其说是观察,不如说是等待,等待多弗朗明哥动手的瞬间,然后……扣动扳机,冷静地,毫不留情地……“所以,别靠近我,也别来多管闲事。”
多弗朗明哥大约会很享受将我重新控制,并展开疯狂报复和嘲讽的时刻吧。毕竟他是那么的享受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以君临天下的气势,傲慢地欣赏着芸芸众生的苦难和挣扎……然后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狰狞可怖的,近乎咧到眼角的笑容。但他却慢慢收敛了笑容,反而以一种严肃的,静默的,几乎无法辨认喜怒的表情看着我。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这幅表情了,这很陌生,几乎像是另外一个人。
“你应该已经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了吧,阿黛尔。”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任何强烈的情绪波动,他以一种温和的,甚至有些怜悯的语气对我呢喃着,同时慢慢靠近。就像安抚一只躁动不安的动物,并且对瞄准了他的枪也是毫不在意,“异土很快就不再是秘密了,你们会被通缉,被围剿,被捕杀……能够保护你的,只有我。”
我扣动扳机,子弹打中了他脚边的碎石块。
他停下来,似笑非笑,就算看不到他的眼睛,我也能想象到那眼神一定是充满了嘲弄和讽刺的:“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你以为有了政府针对异土人的契机,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吗?”现在的情况对我很不利:体力消耗殆尽,也没有合适的逃跑路线和时机,就连举着□□的胳膊也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真奇怪,我原本是最看重独善其身的人,但此时对于只有自己存活下来的绝望,早已超越了对生死的恐惧, “我早就说过了,就算是死,我也宁可带着独立人格和尊严死无全尸。”
作为这个世界的原著民,他永远也不会理解的。
枪从手中脱落了,我甚至都不确定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是自己的体力不支。和黄猿一战已经是拼尽全力,虽然多弗的出现让我捡回一条命,但等待着我的恐怕是一条更加生不如死的道路。倒下的瞬间,我感觉到无数丝线从身后托住了我,男人高大的影子将我彻底笼罩,我仿佛一只被困在蛛丝上的猎物。这一幕和柯拉松死去的那个晚上是如此相像,但我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强烈的恐惧和被他人支配的压迫感了。
多弗朗明哥俯下身,伸出手抚弄我的脸颊,我想要躲开,却完全是徒劳。他像是在把玩一件精美的玩具,又像是为了确认触感的真实而带着点力道:“想不到,你也学会说这种意气用事的蠢话了呢。真是可爱……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死掉的,你的生死和感情都由我决定。”
我移开视线,懒得理他。
这一小小的举动显然激怒了他,多弗朗明哥狠狠地掰过我的下巴,那力道大得差点迫使我流下生理泪水。他的额头上露出小蛇一般的青筋,仿佛极力压制着怒火一般,沉声道:“想想吧,难道你召集的那群乌合之众,会比我更了解你?为你提供庇护?恐怕那群废物连自身都难保,最脆弱的时候你可以依靠的就只有我,承认吧阿黛尔,我才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那个人!”
我不由得心中冷笑:果然,他以为凭借着政府针对异土人和窥探到我那胆小人格的筹码,就能够重新把控我,让我乖乖回到他的身边。所以他才捏准了这个时间点出现——他想看我的笑话。但很可惜,此时的我已经获得了更加坚定的信念,他根本没有左右我的资格:“谁都会有脆弱的时候,这很正常。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正视自己的恐惧和软弱,然后继续生存下去。离开你,我也会过的很好,你根本阻挡不了我的人生。”
多弗朗明哥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我心中窃喜:距离摆脱他的机会就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你跟我,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闭嘴!”多弗朗明哥咬住我的唇,近乎是发疯一般用牙齿和唇粗鲁地揉捻着,血腥味很快在我的口中荡漾开来。他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近乎渴死的人,癫狂地吸吮着我的味道,然后霸道地将一切搅动得天翻地覆,撕扯破坏,仿佛这样就能重新在我身上留下他的痕迹,然后重新拥有我。
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终于,在一记恶狠狠的撕咬后,他的唇离开了我,嘴角还沾染着一点模糊不清的血迹:“说你爱我!”
“……”
“说你爱我!”多弗朗明哥抓着我肩膀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老实说,除了他平日里那嚣张的笑容,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夸张的露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