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
声长长的“哦”,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咒语。诚然,我的名字无论是发音还是其深层的含义,都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构架所能解释的。对他们来说,我的名字简直不能更奇怪,并且难以拼读了。
然后,我TM就后悔了。
“你们能放过自己……和我的名字么?”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就像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样,没完没了地重复我的名字,并且用笨拙的本土口音极力地试图读准。然而,读出来的仍旧是千奇百怪。这感觉就像是你坚持让外教念你的中文名字,结果他念出来的只是一段模糊诡异的音调,你几乎听不出来那是你的名字,然而他已经非常努力在读了。
这完全是在折磨彼此。
“总之,这就是我以前的名字而已,我已经不用了。”我站起身,示意他们停止继续用奇怪的发音念叨那几个可怜的音节,“我现在去再买一杯黑啤酒,别再用那个名字!”
我沿着陡峭的楼梯往一楼走。如今这个被我遗落在记忆深处的,伴随着我原本世界记忆的名字再次被提及,总让我忍不住想起过去的事情。那些遥远的,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过往,那些早就被我抛弃的回忆,也一并卷土重来了。
但是,我已经和那个世界再无瓜葛了,不是吗?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回去了,这是只有我能够了解的,并且永远也无法和他人分享的隐秘。
二楼又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是努比亚探出头来,恶作剧般地眯着眼睛对我吐了吐舌头。对他们来说,那只是另一个有趣的称呼而已。
我冲他厉声道:“如果你们再敢提那个名字,我保证要你们好看!”
“刘■■?”
我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因为这一次叫我名字的声音是来自楼下。我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双比我更加震惊疑惑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水手,被阳光浸润的皮肤,粗糙结实的肌肉和身形,胳膊上满是斑驳的伤疤和新生的痕迹,而那张亚洲人的脸,胡子拉碴,也只能说是“比较周正”而已。
“你的名字是叫刘■■吧?你家在……”他怔怔地站在楼梯口,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扫了不下七八遍,他的语气中显然也带着犹豫和不确定的语气。我没再听清后面的话,因为我有点想起来他是谁了。但这不可能,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在这茫茫大海上遇到一个穿越者,而他又恰好……“我们一起在七中的十五班,你记得吗?”
我可真是日了狗了。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你是……等等,你是余青?”这么看来,他确实有几分我那个初中同学的影子,但在岁月和风雨的洗刷下已经很模糊了。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已经非常地不可思议。一个异土人在这里遇见同类的概率能有多少?而他们穿越前就认识的概率又有多少?“活见鬼,你居然也在这个艹蛋的地方!”
我的大脑简直是一片混乱。
我还是问了他很多初中时候的事情,包括很多细节,直到最后,尽管他完全是对答如流,而且他也提到了很多久违的回忆,但我还是不太能从这个极低概率事件的发生中缓过劲来。说实话,我有点激动地想哭。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再是那么孤独的了。
但是那样太丢脸了,所以我还是压制了过于亢奋的心情,拉他上楼请他喝了一杯龙舌兰。当我介绍余青和凯布他们认识的时候,双方都是吓了一跳。凯布大约惊讶于我会突然之间向他们介绍一个我从未提及的老乡。而余青……哪个异土人在看到我和一群狮子混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大吃一惊的。
“在这个世界还习惯吗?在做什么?”
余青咧嘴笑了笑,他的笑容还真是一点没变,看起来阳光,朴实,坦诚……以及那一丝丝假,就和他刚转来我们班时一样:“我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你也知道,他们在海贼王的世界里是很正派的人物。”
“毫不意外,”我赞许地向他点了点头,呷了一口龙舌兰继续道,“以你的品格和能力,跟着白胡子可是个不错的出路。要知道你在十五岁时就已经是公认的优秀了,这几乎没怎么变。”
余青哈哈大笑,看得出,他身上的豪爽和肆意是这个海贼世界后来才带给他的。显然他也是穿越过来有些年头了,生活环境多少还是让他改变了很多:“你可完全是大变样了!要不是你的朋友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可真不敢过来认出你!你看起来在这里过的也很好啊,对我们来说这可不容易!”
的确,要不是我来加蒂特公国后又把头发和皮肤的颜色给弄回来了,顶着一头金发他肯定认不出我。不过,他这么说还是因为我这身镶着钻石黑色抹胸小礼服和由金玫瑰装点的棕金色毛皮披肩,在这个粗俗的小酒馆也算是一种“奇装异服”了。
“我已经不用本名了,现在叫‘阿黛尔’.…..我有一个小剧团,到各处表演什么的。”我还是选择了不和他说我曾在多弗朗明哥手底下干了几十年的事情。毕竟,分手不是什么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