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枝
2.
我跟Joker,已经不是第一次相识了。
克洛德那只老狐狸眼看我风头正盛,手下的交易金额一路飙升,在老板面前愈发得势,心里气不过,就故意摆出前辈的款来让我去和Joker这样最为棘手的角色谈交易。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恶心我,我若是连财带命都搭给了这帮海上流氓,他还不得忙不迭地放两挂鞭炮庆祝一番。
想当初我为了准备这场交易谈判也是连熬了几天几夜才硬着头皮亲赴战场的。
之前我对Joker这个人算是有所了解的,但面见本尊,还是第一次。毫不夸张地说,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的时候,那种危险至极的气场与让人不敢不臣服的气势同那些描写叙述的内容比起来是有过而无不及。那狰狞张狂的笑容根本没法让人从其中窥探到这个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身后的迪亚曼蒂和托雷波尔宛如两只虎视眈眈的巨兽,令人不敢直视。
“呋呋呋呋......你是新人?”他透过太阳镜玩味地盯着我,仿佛一只嗜血的鹰鹫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令我背后直冒冷汗,“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叫阿黛尔,是格鲁曼手下的新任销售顾问。”冷静,冷静。我的脑海中疯狂地循环着这两个字眼,高速运转的大脑能够有效压制繁重的焦虑,我强作镇定地回给对方一个礼貌的微笑,“久仰大名,我想鼎鼎大名的Joker是不会拘泥于挑剔谈判者的性别的,对吧?”
我这个人呢,平日里总是把持不住地喜欢跟朋友夸夸其谈,扯东扯西的,时常把周围的人引得哈哈大笑。但到了正经工作的时候,却又分外地惜字如金起来,与达到目的无关的废话一概不说,有时甚至严谨到了神经质的地步。因此在我一口气做完了一系列的分析报告与报价参考后看着对面三个人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用力过度。
漫长的片刻之后,我面前的男人突然笑的前仰后合:“呋呋呋呋!你真的很不像一个黑市的军火贩子啊!”
实话实说,我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笑声是这个样子,可亲耳听到之后还是忍不住心中吐槽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笑的如此奇怪?!故意的么?!笑成这样难道不累的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吐槽的时候。
“那Joker觉得在下像什么呢?”
“呋呋呋呋......平常负责交易的那群蠢货,一个个不是噤若寒蝉就是不知死活地拔枪。你这个家伙,倒像是个一本正经的武器专家!”
我莞尔一笑:“我们做生意的,自然是要有把自家产品说道清楚的本事。招待您这样尊贵又有眼光的客户,我们自然是要面面俱到。您不嫌弃在下班门弄斧也就罢了。”
那次交易成功后,我前前后后又跟Joker接触了几次,不过每一次下来基本都要耗死我一个礼拜的脑细胞。他这一帮人都属于打死也不能得罪的,我也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给他们压低价格。好在他们这一年多在海上也颇为活跃,暴力冲突总是接连不断,因此就有更多的大小势力都找上门来争先恐后地订货。
现在,这个危险至极的男人就优哉游哉地坐在我面前,手里握着我的小命。
“阿黛尔小姐,这么晚了,一个人溜出来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我猜他那两个手下被我阴了的事他八成已经知道了。“视察货船而已。出发前听说您在找我,只是老板要求我每晚都要例行检查,有所怠慢还望见谅。不知Joker您找我有什么要事啊?”鬼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扯出一副临危不乱,嬉皮笑脸的样子!要么是我已经欣然接受了自己离死不远的事实,要么,就是我已经疯了!
面前的男人似乎对我的泰然自若也有点意外,但更多的则是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兴趣。他索性翘起二郎腿,一瓶“紫水晶”葡萄酒从不远处的酒箱内赫然飞出,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瓶塞“砰”的一声弹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这还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他那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能力,我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夹杂着微甜的辛辣液体入喉下肚,才反问道:“你觉得,我找你会有什么事呢?”
我瞟了一眼山坡上远远耸立的公馆,公馆两翼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就只剩下大堂还灯火通明。忽然之间,我心中的久久折磨着我的畏惧竟随着灯塔上熄灭的灯光一并消散了,我仿佛一个看破世俗,无畏无惧的旁观者,冷眼端详着我那摇摇欲坠的可怜命运。又或者,我只是对自己彻底丧失了希望,如果终归是要一死的话,我可不愿以窝窝囊囊的死掉。
我抬手撩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猜,格鲁曼是活不过今晚了。”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过了今晚,格鲁曼手下的军火公司,恐怕就要姓堂吉诃德了吧?今晚被格鲁曼请来的其他人,恐怕下场也会跟他一样。”
“那么你自己的下场呢?”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下场,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