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夜倾覆
/br> 苏衍说:“因为你根本从未在意过他,所以不紧张。徐娘,我那么信任你,当你是长辈,可是为什么要利用他,他是你最后的亲人了,你未免太冷血无情了吧!” 玄清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悠哉的端起茶杯抿了口,对她说:“他父亲害死我的儿,我折磨他的儿,不是很公平?” “可笑!冤有头债有主,左卿那时候那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还算是人吗!” 玄清惨笑,眼泪从眼角断了线般落下,“我当然不是人!从他父亲伤害我那一刻起,我就是不是人了!他曾经让我承受的,我会让他的儿子承受等同的痛苦,我要让他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和挚爱!我会让他在天大的谎言里越陷越深,然后在最后一刻告诉他真相,让他生不如死!所以我救了他,养活他,然后毁了他!” 苏衍痛苦的闭上眼,心里如针扎一般。再睁开眼,厌恶消散,只剩下平静。她拣起一枚棋子,握在手心,“左卿的心已经碎了,我怎么补都补不上,你开心吗?我想,复仇带来的快乐并不是快乐吧,复仇只会产生无穷无尽的痛苦,它会在前半生围绕你,又在后半生折磨你。但是不管你做了什么,左卿永远不会报复你,因为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徐娘,自此后,我们三人再无瓜葛,我会带着左卿离开容国,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成,我求你放过他吧。” 玄清咬着牙,握紧茶杯,眼神不甘却又痛苦。 苏衍凝视手心的棋子说:“左卿输了,但你却并未赢,到头来,你还是深陷其中,却不自知。”言毕,扔了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苏衍离开云来阁,回头最后望了眼,心里难过,想哭,却哭不出来。 徐娘为了仇恨,放弃了亲情,也放弃了快乐,到最后一刻仍然不甘。而左卿,他虽然非常恨徐娘,但至始至终,却从未想过报复至亲,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亲人,怎么能伤害?即使徐娘彻彻底底伤了他的心。 时至今日,所有人都受了伤,无法痊愈。 苏衍仰望星空,眼泪最终从眼角滑下。 世上诸多人,他们活在仇恨当中,每一日都想着如何报复,有人成功,有人却因此坠入地狱,但终究是白活了一场,空负大好年华。 她释然的笑起来,转身离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渐渐走进了那一片最是热闹的人群中。 百姓还在争先恐后的往皇城挤,人群之中,她忽然见到一个人,一身黑袍,半披着发,粗糙的脸上挂着如烈阳般的笑容,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师父?” 苏衍迟疑了一瞬,立即拨开人群,朝他飞奔过去,可是在最后几步又不敢再往前,她打量着那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苏溟似乎并没有意外,只是咧开嘴,笑着过去刮了下她的鼻子:“等你好久了,好徒儿!” “师…父……”苏衍一头扑进他的怀中,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抱着他的腰,越来越紧,她害怕师父会不要她! 苏溟宠溺的摸着她的发:“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喜欢抱我?”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我一直在若水,一直在暗处守着你,你可是为师的心肝宝贝啊!” 苏衍突然松开手,疑惑的问他:“你一直在若水,那你为何不见我!” “因为我是王爷的近身侍卫,是你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保护你的人,这么多年了,我做到了,不负王爷,不负毓后!” 苏衍惊恐地退开:“父亲?你是他的人!” 苏溟拉起她的手,带她走出人群,来到王府外。这是苏衍第二次来王府,两盏明黄的灯笼之间,歌王府三字仍旧鲜艳如新,同上次一样,和那日离家出走时也一样,时间好像从未流逝过。 苏溟推了她一把,急切地说:“进去吧,你的疑惑,还有过去发生的事,都能解开。” 苏衍回头看着他,犹豫不决:“我和他……终究隔着母亲的死,我不可能原谅,师父,别逼我!” “那就问个明白,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想搞清楚那些事情吗?” 苏衍的手紧紧拽住裙带,回头又看向红漆大门,咬了咬牙,走上了石阶。 歌政早已屏退左右,将院中所有人清干净。当房苏衍打开院门时,歌政就立在院中树下。 苏衍的脚步戛然停下。 父亲…… 她始终没有叫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 “这棵树是你幼年时最喜欢爬的,还记得是陛下(卫臻)经常带着你爬,每次摔下来,先皇后就会打你们屁股,然后给你们糖吃。我总是怪她太宠你们,她总说,孩子嘛,总归是调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