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上梁不正
的。你恨我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我不准你诬陷我娘!”长孙越歇斯底里的吼着,额头上的一道道青筋全凸了起来,话一说完,便脚下一软,瘫了下去,不争气的大哭起来。锦倌气得脸通红,痛骂:“名门出逆子果然不假,长孙家出了你这么一个人,真是祖坟冒了黑烟,见了鬼了!你今日对长孙越说的话你可得记住,将来有你还的!”“哟,你父亲如今升了职,这气焰又高涨不少,锦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弱者了,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在我身边拍马屁么?”锦倌从前为了不给父亲下难题,是经常听长孙熹的话,同时,也确实年少无知,可是如今心智成熟,父亲又成了大理寺卿,哪还由得她长孙熹左右!但是这话,除了锦倌,苒婴也听得心里难受。“英雄不问出处,谁都有眼瞎踩狗屎的时候!”锦倌不甘示弱。苏衍打心里佩服这个出口成章的丫头。言真郑重地对长孙越说:“你娘并非她说的那种人,你父亲更不是迫不得已才娶你娘,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罢了!他们是真心相爱,你别听她胡说。”“但是父亲为何从来不去制止谣言?将军,你可知道我母亲承受了多少,直到现在还有人背后议论。谣言可以杀人呐,它害得我母亲整日消沉,害得我抬不起头!为何父亲不站出来,为何会这样!”长孙越的手都在颤抖,他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喊出来。“他失去了继承资格,当时的他什么都没了,若再站出来别人会信吗?他只会失去更多,包括你娘。所以他忍下了所有诋毁,一步一步,艰难地跻身官场,才赢来了如今这一切。你娘虽然仍旧不受族人待见,可是在外头,除了那些只敢躲在阴暗角落里嚼舌根的烂人外,谁还敢说她半句?你父亲为了你娘另置宅子,在你父亲的庇护下,与长孙家所有人几乎断了来往,她不用忍受族人冷眼,难道还不够吗?”夜幕下,幽蓝的光铺设在地上,一个人影拉长,触及长孙越的脸庞。所有人似乎都感受到了一种气场,犹如凝滞一般,看向门口。一清瘦少年立在门口,俊秀的脸庞上扬着一抹阳光般的微笑,与这黑夜格格不入。苏衍愣怔住,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像他?不!他不是,他死了,不可能活着,不可能!“夜半三更,挺热闹啊。”少年看向长孙越,嘶的一声,“这是闹哪出?赌坊怎么还审起案子来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阁下哪位?”苏衍问他。“嘿嘿,在下江湖人,名字不足挂齿,不足挂齿。”“阁下难道不知道这儿出了事,赌客全都跑了?”苏衍预感此人目的可疑。“知道…所以在下是来找他的。”少年的手指着庄家,笑脸盈盈,“你忘了,昨日我来此赌钱,输了你十金,今日来还钱,只是财不可外露,请阁下随我移步去马车内清账。”庄家歪头思索,昨日赌坊关门,更别说欠钱了,可是…这送上门的钱,哪能往外推呀!便立即迎上去,一脸皱纹荡漾开来:“是了是了,昨日确实给你赊了笔账,那麻烦少侠了!”说着,随他离开赌坊。苏衍急忙追出赌坊拦住他,“你是谁?”少年没有停下脚步。“你知道卫臻么?你们认识么?”少年还是没有理她,大步跨去。而苏衍却全然忘了自己带出来的两个学生还有长孙熹,仍旧留在赌坊内。少年一把打晕庄家,扔进了停在巷子外头的马车。“得来全不费工夫,算是捡了个现成。”左卿惊讶地看着苏衍,“你怎么在这里?”“左卿?”苏衍揉了揉眼,还是不敢相信:“你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说着看向少年,“你…究竟是谁?”左卿沉重的叹了叹气,“既然来了,先走吧。”夜色如墨,街上空无一人,马车飞驰一般冲出了城门。长孙越和锦倌追出赌坊,一直追到巷子口,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却不见苏先生人影。长孙熹几步出来,随着马车行远,目光也随之远去。只见几个夜行衣的人,翻越在屋顶,犹如夜魅,紧紧跟着马车。她收回目光,仿佛从未见过那些行踪可疑之人。锦倌瞧见长孙熹,不由得冷哼一声:“我可不想再惹上臭味儿,长孙越,随我回家吧,好好洗个澡,去去味儿!”说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夜色。“切,不识好歹!”长孙熹丝毫没有当回事儿,她现在只想尽快收到死士带回来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