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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奚是对那些小玩意感兴趣,不如说他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是因为他从未去过集市。
白里奚从小在宫里长大,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是决不允许一个皇子到集市上抛头露脸的,后来白里奚虽是开了府,但也只敢规行矩步,生怕哪里行差踏错,让人抓住了把柄。
寒起看着白里奚变化不定的表情问他\":你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
白里奚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什么,我第一到这种集市,有些开心的过头了。\"
\"这个呀,既然你来江阳了,以后但凡逢集,我都带你出来转转。看看这些东西,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出门没带银子。\"白里奚答道。
这是实话,从京里出发之前,白里奚便被告知,他这一趟南行游学朝廷不会出银钱,仪仗卫队的用度饷银全都要用他的俸禄填上,他没带银子,也没多余的银子可带,一个皇子,还是王爷,做到这份上,世所罕见。
寒起虽从未问过白里奚此等事情的内情,但白里奚在京中的处境寒起还是有所耳闻的,所以白里奚这么一说,寒起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他不由咋舌,白里奚这便宜老子也忒狠心了。
想到这里,寒起掏出自己的钱袋朝白里奚晃了晃\":你来江阳,当然是我做东,等陛下召你回京之时,你可得带着我,听说京师花销大的很,到时候你可别不舍得在我身上使银子。\"
白里奚还想推脱,寒起已经拉着他走到一处摊位前。摊主卖的是五色绳打的各种络子,眼下快端午了,这些东西倒也应景。
摊主见有客人,满脸堆笑地介绍起来\":两位公子眼力好啊,瞧瞧,我这绞绳的棉线可是塞北的棉花制成的,塞北那地和咱们江阳可不一样,咱们这边未时已经掌灯了,人家那边日头还悬在天上呢,所以这塞北的棉花啊比咱们这边的好,绞出来的棉线光洁又有韧劲,上完色之后,管你是出汗还是遇着水了,一点都不带掉色的。公子再看,我打的这些络子里,都埋了南珠,那些大颗的南珠可都是贡品啊,咱们有缘见,没缘戴,便弄些小颗的咱们戴着也能沾沾贵气不是。\"
寒起听罢,附和了摊主几句,然后问白里奚\":喜欢哪一个?\"
白里奚说\":这些络子埋了南珠,不便宜吧。\"
摊主连连摆手\":公子,便宜,像这些埋一颗南珠的络子只要三两银子,包你物超所值。\"
\"确实不便宜啊。\"寒起咂咂嘴\":我去最好的酒楼吃一顿也就这个价。\"
\"我们走吧,再去别处瞧瞧。\"白里奚说。
未及摊主挽留,寒起先开口\":是不便宜,但有没有你喜欢的?\"
白里奚摇摇头,寒起看了他一眼,从摊上拿起一个络子问他\":这个也不喜欢吗?\"
这个络子打的十分精巧,中间的那颗南珠很圆润,络子扣处还用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玉石装饰。
寒起拉过白里奚的手,给他带上,然后举起他的手瞧了瞧\":好看。\"摊主也是连连夸赞。
寒起递过去一块碎银,摊主秤了秤,三两多点,寒起摆摆手\":多的留着吧。\"
两人离开摊子,白里奚问寒起\":你自己不买一条吗?\"
\"我不喜欢。\"寒起背着手走在前头。
\"那你喜欢什么?\"
寒起转过脸,一本正经道\":喜欢吃,喜欢睡。\"
白里奚无奈的笑笑\":你又在胡说。\"
寒起一边倒着走一边说\":我没胡说,师父刚来府里时,我日日起不来,那时候我可没少被父亲教训。\"
\"那又为什么喜欢吃呢?\"
寒起愣了愣,而后回答\":嘴馋。\"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寒起听到身后一阵骚乱,还没等他回头,白里奚便一把将他拉到跟前,用手护住他的头,寒起挣开白里奚,白里奚忙解释道\":那人的扁担险些挥到你。\"
寒起回头一看,原本就拥挤的街道此时不知何故乱做一团,所有人都在往街边避让,而扁担的主人也是其中之一。寒起再一瞧,不远处一群人骑着马正疾驰而来,街道上的混乱正是他们造成的。
寒起见状对扁担的主人说\":大伯,您这扁担可否借我用一用。\"得到允许后,寒起将扁担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猛地朝跑在最前面的那人掷去,正中心口,那人应声落马。那人的随从大惊,忙下马查看,还有人抽出佩刀问\":是谁,给我站出来。\"
寒起走上前去\":是我。\"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谁吗?\"
\"不管是谁,闹市纵马,都该死。\"
被寒起击落马下的那人被随从又拍又按,终于缓了过来。他发狠指着寒起说\":把他捆起来。\"
面对要动手的几